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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的快乐圣诞

    评分:
    0.0很差

    分类:战争片英国1983

    主演:大卫·鲍伊,汤姆·康蒂,坂本龙一,北野武,杰克·汤普森,约翰尼·大仓,阿利斯泰尔·布朗宁,詹姆斯·马尔科姆,克里斯·布龙,内田裕也,金田龙之介,内藤刚志,石仓民夫,户浦六宏,三上宽,本间裕二,饭岛大介,三上博史,增田有宏 

    导演:大岛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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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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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1942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如火如荼,此时的日本在亚洲各战场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在南洋爪哇岛的热带丛林中,一所日军战俘看守所伫立于此,陆军大尉世野井(坂本龙一 饰)和大原上士(北野武 饰)共同管理看守所。大原作风粗鲁,冷酷无情,他对待欧美战俘从来不留情面,而对于那些有同性恋倾向的人更残酷至极。相比之下,相貌俊美的世野则显得绅士许多。英国陆军少佐杰克(David Bowie 饰)潇洒俊朗。他的第一次出现便让世野心有所动。同性之风盛行的战俘营中,几多情感不能自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徘徊在家国恩怨和个人情感之间,彼此心中进行着辛苦而残酷的角力……  本片根据英国人劳伦斯·包斯特的小说改编,并荣获1984年电影旬报观众选择奖最佳影片,1984年每日电影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配乐、最佳剧本以及最佳男配角(北野武)等5个奖项。

     长篇影评

     1 ) I love it

    这部电影的看点并不在David Bowie这条变色龙身上。他的蓝眼睛虽然慑人心魄,却不如那个乍看之下让人恶心的原上士两个小时内的变化。
    最开始,原上士是虚弱的,虽然他的脸上泛着油光,他的手上时时握着军刀。他是残暴的日本精神代表。暴力,是因为恐惧的存在。在一个镇定自若的眼神之下,小日本只能用枪、用皮靴、用五个人全身的力量来抵挡一个正气的眼神。与其说,他们是在齐心协力痛扁不“尊重”他们的战俘,不如说,他们企图用拳脚掩盖灵魂上的污垢。劳伦斯说:“日本是个焦虑的民族,他们必须在一起才能做事,所以他们都疯了。”。他真是个日本通。
    David Bowie扮演的沙林斯上校头一次见到他时说:“好滑稽的一张脸,眼睛挺漂亮。”。圣诞夜,这个长相猥琐的家伙却笑着将劳伦斯和沙林斯两人的自由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了他们。他说:“Merry Christmas,劳伦斯。Merry Christmas。”影片的结尾处,他戴着佛珠,踩着布鞋,脸上不再有油。在他将被处死的前夜,他竟然笑得如此祥和。他说:“Merry Christmas,劳伦斯。Merry Christmas。”画面定格在他腰果般的小眼睛和有些发黄的牙上,脸上每一条皱纹里似乎都透出明亮的圣光。阪本龙一的音乐响起,那一瞬,我差点哭了。
    从字幕上看,David Bowie似乎是主角。从电影里看,他不是。沙林斯少校的存在,只是为了激发夜井上尉的欲望,一份Fobbiden Love。
    夜井上尉原本貌似很有人性。他总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与战俘和平相处,并不刁难。但他毕竟是个日本人,深受日本礼数影响。小日本僵硬呆板的敬礼之下,是无数压抑着的欲望。老子说的“无为”、“无欲”,并非压抑,而是真正的释放。所谓虚怀若谷的“空谷”,便也是这个意思了。若强行克制,便给了“魔”以滋生的机会。在圣歌与军刀之下应当如何选择?当黑色与蓝色的眼珠同样泛着坚定不屈的光芒时,应当如何选择?夜井心中的魔不断壮大,终于让他偏执地做出一系列了非人性的举动。走火入魔的夜井在深爱的沙林斯少校出格的吻中达到顶点。当沙林斯少校被埋在土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时候,魔消褪了——夜井割下了心爱的蓝眼睛男人一撮金黄的头发,并向他行了军礼。但他毕竟是个日本人,深受日本礼数影响。所以多年以后,他在临死前将这撮头发交给了劳伦斯,要他将此献给神社。那时候,他与劳伦斯的角色已经互换。

    劳伦斯说:“是你们的神,是你们那些该死的神。你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愿他们在地狱中腐烂!那些该死的神!”我想,这句话当是对日本所谓的精神、信仰最好的阐释。
    我不得不说,大岛渚是有勇气的。他敢于正视自己民族的劣根性。他将所谓大和民族曾经犯下的罪、至今仍有的残暴,暴露给全世界的人看,好叫大家晓得,日本,这个令(中国)人鄙视的国家,并非全然都是一群畜生。
    片中东西方文化的冲突十分强烈,关于人性、关于死亡、关于信仰都有很好的处理。正如阪本龙一用日本的民族乐器,谱写了西方味十足的忧郁配乐。

     2 ) 《战场的圣诞节快乐》电影剧本

    《战场的圣诞节快乐》电影剧本

    日本电影剧本
    编剧兼导演:[日本]大岛渚
    翻译:俞虹
    插图:周铮

    昏暗的画面
    房屋的怪模怪样的墙壁使人感到不知置身于梦境中还是在现实之中。蜥蜴吱吱地叫着。开门的响声把蜥蜴吓跑了。缕缕熹微的晨光投射进来,日本军曹原把头探进门里。
    原:“喂!”
    他的脸几乎完全是四角形,额头狭窄,有点象类人猿。只是那一双眼睛非常美,宛如上等翡翠,闪着温和的、炯炯的光辉。
    原:“起床!劳伦斯!”
    约翰·劳伦斯马上觉察到了,抬起身。
    劳伦斯是英国中校。这里是爪哇岛山岳地带的日本军战俘收容所的军官宿舍。
    劳伦斯:“(用相当流畅的日语)什么事,这么早,原军曹?”
    原:“(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快点!”
    劳伦斯敏捷地穿好衣服。
    希克斯利不安地从床上起来说:
    “他要干什么……”希克斯利不安地站起身来。
    身材高大的希克斯利是英国空军航空队长,也是这个收容所的俘虏长。
    劳伦斯:“走吧。”
    原:“怎么!”(他看了看希克斯利)
    希克斯利:“劳伦斯,不能唯唯诺诺地跟他走。”
    劳伦斯:“因为我是联络官……”
    原:“这小子说些什么?”(说着,他挥起手里握着的藤棍)
    希克斯利:“行吗?劳伦斯。”
    劳伦斯:“有什么办法呢,他觉得他让我去看看非常重要。(对原说)咱们走吧,军曹。”
    原(对希克斯利)。“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劳伦斯!”
    有一位军官感到不放心,说:
    “我去看看。”
    希克斯利:“好的。”
    这位军官走到原的身前。
    原的藤棍啪一下子向他脸上抽去。
    希克斯利:“畜生!”
    说着他扑到倒下来的军官身旁去。
    俘虏军官们一个接一个起床。原傲慢地盯着他们向门外走去。

    收容所院内
    太阳还没有升起,一排排长条的兵营依然在沉睡着。
    原和劳伦斯走着,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持枪的勤务兵。
    劳伦斯比原稍稍落后几步,原的矮小身材会使人把他错看成孩子,而他的宽肩却几近正方形,没有后脑勺的头的后部简直象悬崖峭壁,两只长手臂快要伸到了膝盖,而两条腿却又短又粗。他迈着螃蟹般的横八字步,瞪着那双灰色的大眼睛向前走着。
    门口,哨兵毕恭毕敬地给他敬礼。
    前线的消息不断渐显又渐隐。
    (字幕)1942 爪哇

    刑场
    劳伦斯一眼就看到,周围站满了士兵和文职、后勤人员的空地上趴着两个牺牲者。一个是金发的荷兰士兵,全身赤裸。另一个是朝鲜族后勤人员,脸相很精悍。他那裸露着的上半身和他的脸,全都鞭痕累累、血迹斑斑。
    分队伍长:“立正!注目!敬礼!”
    士兵们以敬礼迎接原的到来。
    原大模大样地还礼。
    分队伍长:“礼毕!稍息!”
    原用恶作剧般的眼神看着劳伦斯,但旋即一本正经起来。
    原:“劳伦斯,发生了一件前所未闻的倒霉事儿。不准备报告给大尉所长了,我一个人独自处理了。”
    劳伦斯:“既然想保密,为什么让我来看呢?”
    原:“万一需要的时候可以让你当个证人。还有……”
    他说到一半停下来。
    原:“发生了什么事,你明白吗?"
    劳伦斯:“这个,这个荷兰士兵?”
    原:“不是这小子。这家伙干活回来在一家院子前边偷了香蕉,只不过关了他一个星期禁闭而已。”
    劳伦斯:“那么,是那个朝鲜族后勤人员?”
    原:“当然哦。(发怒地)金本,你究竟干了些什么勾当,你说说看!你给这个英国军官说说看!”
    金本什么话也不想说。
    原(用藤棍挑起金本的脸):“金本,你不说,好啊!说!喂!你害臊说不出口吗?喂!喂!说!你这个混蛋!”
    说着便用藤棍狠狠抽打起来。
    金本在呻吟。
    劳伦斯渐渐有点明白了,看了看原。
    原(笑着):“你明白了吗,劳伦斯?这个坏蛋昨天夜里巡逻回来的路上,把那个小白脸荷兰兵的单人牢房锁打开,钻进去干鸟事去了。”
    劳伦斯盯着他们两个人。
    金本用他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原。
    原(突然地):“金本,你是怎么干的来着?你小子玩手枪、大炮是外行,可你怎么能钻进那个小白脸的屁股里去哪?”
    劳伦斯征住了。
    原:“把绳子解开!”
    两名士兵把捆金本的绳子解开。
    原:“金本!你干给大家看!你干给大伙看!好啊,你还缩在那儿干什么?——好!你若是有种,你剖腹好了。按正规剖腹仪式办。”
    劳伦斯:“原军曹,你疯了吗?!”
    原(向劳伦斯):“啊,你也想看看剖腹吧。没见过剖腹就算不上见过日本人。”
    他说着,露出会心的微笑。
    劳伦斯:“我可不想看。你想让我讨厌日本人吗?”
    金本:“(用凄凉的目光看着原)干就干!”
    说着他就开始向荷兰士兵的方向移动。
    荷兰兵哆嗦起来。
    劳伦斯(用英语):“住手!”
    他站到荷兰兵身前挡着他。
    原:“劳伦斯,躲开!”
    劳伦斯(用日语):“你为什么非得让他再受一次耻辱不可呢?”
    原:“耻辱?人家钻他的屁股,他都不反抗,这种俘虏还有什么耻辱!”
    劳伦斯(用英语):“想站起来吗?”
    说着去帮助荷兰士兵。
    原:“放手!劳伦斯。”
    劳伦斯:“是荷兰士兵吗?”
    荷兰士兵站稳了说:
    “我叫德·约。卡尔·德·约。”
    他说话的神情很痛苦。
    劳伦斯:“好,我知道了。你坐下吧。(他帮助德·约坐下)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德·约:“他起初来照料我的伤,整整三天,每天晚上对我都挺和气……可是昨天晚上,突然……”
    这时,一阵尖利的练习剑术的吆喝声,划破了早晨的寂静。
    劳伦斯(突然大声喊起来):“余野维队长!我是劳伦斯中校,您快来呀!队长,余野维!”
    原一下子茫然失措了,但紧接着他便猛地挥起藤棍。
    劳伦斯并没有停止叫喊。
    这时,金本猛地从站在他身旁的士兵的腰间拔出刺刀,一下子刺进了小腹。
    士兵们慌忙地去阻止他。
    连原也惊呆了。
    原:“闪开!”
    说着,把士兵们推到一旁去。
    原:“好!金本。本人给你当助刀(注1)。”
    他拔出了军刀。
    劳伦斯(用日语):“住手!”
    他踉踉跄跄地想前去抱住原的腰。
    原:“别罗嗦!”
    一脚把劳伦斯踢开。
    劳伦斯:“原军曹!”
    原:“你好好看着吧!(于是高高举起军刀)南无阿弥陀佛……”
    正当他要把军刀砍下来的瞬间,
    植木:“队长驾到!”
    原:“立正!”
    提着木刀、穿着剑术服的余野维在勤务兵植木下士和八岛一等兵的随从下出现了。
    原:“敬礼!”
    士兵们向余野维敬礼。
    原:“礼毕!”
    余野维:“发生了什么事?”
    劳伦斯(用英语):“原军曹想处死这个人。”
    原:“劳伦斯!这是日本军内部的事!”
    劳伦斯(用日语):“那你为什么把我领来?”
    余野维(大喝着):“根据谁的命令处死他?”
    原:“向您报告。这不是处刑。后勤人员金本对他所犯罪行感到羞耻,他自己想自杀。”
    余野维:“怎么可以让他自杀?如果他有罪,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原:“这是出自武士的情面。”
    余野维:“武士的情面?”
    原:“是的。在执行勤务中因为事故死去的话,金本的遗族就可以得到抚恤金。金本的家属过着吃上顿没有下顿的饥苦的生活。”
    余野维:“这个后勤人员犯的是什么罪?”
    原:“请容我下去向您报告。”
    余野维看了看由劳伦斯搀扶站着的德·约,又看了看金本。
    余野维(霎时露出一种不高兴的表情):“原军曹,没有时间了。今天因为要参加军法会议,我得到雅加达去。等我回来再报告。为什么要把劳伦斯叫来?也等回来再说吧。”

    策16军拘禁所
    雅加达市内。大门前方正冲着市场,当地行人来往频繁。
    余野维乘坐的吉普驶来。

    司令部的门厅
    余野维带着植木和八岛走来。
    宪兵下士敬礼迎接。
    宪兵下士:“我给您引路。”
    余野维随宪兵下士走着。
    余野维有一张会使人联想起禁欲僧侣的脸,光头,钩鼻子,吊眼梢。高个儿,后背伸得笔直,军服很合体、干净笔挺,长筒皮靴擦得锃亮。
    下士敲司令室的门。
    宪兵下士:“余野维大尉到。”
    拘禁所长(声):“请。”

    司令部
    余野维:“我进来了。”
    他走进来。
    余野维站到坐在正面的拘禁所长(宪兵少校)面前,敬礼。
    余野维:“大尉余野维奉命前来,听候本日军法会议审判官的吩咐。”
    拘禁所长:“辛苦了。这是著名的身心保健专家余野维大尉。这位是本日的审判长藤村中校(他把上席的军官介绍给余野维)。”
    余野维(向藤村敬礼):“我受命陪审。”
    审判长:“拜托了。”
    在旁座上的一位戴眼镜的军官站起来向余野维敬礼。
    “我和您一样,司法中尉濑。”
    审判长:“战局目前仍然没有什么转机。余野维大尉,你的工作还是一项满不错的差事。不必着急。”
    拘禁所长(立起来):“今天的被告是一个很顽强的家伙。务请多加关照。”
    说着,他向余野维敬烟。
    余野维推辞了。

    法房
    金发、漂亮的被告塞里阿兹和他身旁的翻译,以及相当于检察官的司法大尉都各就各位。
    书记:“审判官入庭!起立!”
    中校、余野维、濑顺序入庭、就坐。这时,谁也没有看被告。
    中校审判长翻看桌子上的文件,用纯事务性的口吻宣布。
    审判长:“审理英国少校杰克·塞里阿兹的军法会议,现在开庭。(用英语)被告的姓名是杰克·塞里阿兹,没有错吧?”
    塞里阿兹:“为什么?”
    审判长(惊异地):“什么意思?”
    余野维也首次抬起眼睛来看被告。
    塞里阿兹瞟了瞟窗口。
    濑(用英语):“你回答!你是不是杰克·塞里阿兹?”
    塞里阿兹:“已经回答一百次了。”
    塞里阿兹第一次完全睁开眼睛,逐个地看着三位审判官。
    当塞里阿兹同审判官的目光相遇时,审判官立即把视线移开了。
    只有余野维还在盯着塞里阿兹。
    审判长(用日语):“有关证据的宣读省略了。由检察官量罪定刑。”
    余野维怀着不寻常的热心继续凝视着塞里阿兹。
    检察官(宣读量罪定刑书):“被告杰克·塞里阿兹是英国陆军少校,但他在荷属印度尼西亚的联合部队投降以后的昭和十七年(注2)八月十日前后,率部四人共同在爪哇岛斑纳姆的内陆偏僻地方乘降落伞着陆,展开游击作战。特别是在昭和十七年十月十六日从帕拉布汉拉托港到斯卡布姆中继站途中的密林中,他们袭击了日本军的输送队,将资金、物资、弹药抢夺而去,并将输送队队员上等兵田畸勇等二人打死,将泽藤正弦军士以下四人打伤。根据军法第二条一款和同军法第五条一款的惩治条令,对该犯处以死刑。”
    塞里阿兹面无表情地听着翻译在他耳边小声转达的话。
    审判长(用英悟向塞里阿兹说):“你有什么要申述的吗?”
    塞里阿兹:“我是无罪的。我不是犯人,我是英国皇帝的士兵。一个月前,我响应日本军的劝告,从桑布尔山上下来,向日本军内海上校投降。我在斯卡布姆被关进监狱,过了三天以后,就受到伊藤大尉的审讯。他问过我姓名和在部队的职务,我都自报过了。奇怪的是,那位军官竟然说‘这是真实的吗?’我回答他说‘当然了,我是英国军人呀!’”
    濑(英语):“你没有用假名字吗?”
    塞里阿兹:“我倒想听听您的高见,一个要死的人为什么用假名字?”
    濑:“日本的士兵是会用的。日本兵宁可选择死也决不愿投降。”
    塞里阿兹:“我不是日本人!”
    濑:“你为什么拒绝向审问你的军官谈你自己的事?你应当交代你过去干了些什么。”
    塞里阿兹:“我的过去是我自己的事。”
    余野维看着塞里阿兹。
    塞里阿兹也看了他一眼。
    审判长(一边看着调查报告):“你投降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塞里阿兹:“就是刚才宣读的那些。因为村子里卖给我米的人全都被杀了,我受到了威胁。”
    审判长:“那时候你手下有多少人?”
    塞里阿兹:“一个人也没有。”
    审判长(拍桌子):“撒谎!”
    塞里阿兹:“我没有撤谎!袭击输送队的时候,确实有四个人。不过他们都被杀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濑:“你想要指挥当地的居民,这你是知道的。我们迟早也会发现的。你为什么不交代?”
    塞里阿兹:“根本不存在我指挥当地居民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派辩护人?你们这里搞的算是什么审判?一塌糊涂。”
    余野维的注视使塞里阿兹也感到有些奇怪了。
    审判长(对书记用日语说):“被告的这一段发言不必作记录。”
    余野维迅即向审判长投去抗议的目光,但他马上又以极度困惑的表情看着塞里阿兹。
    余野维:“审判长,我想提几个问题,可以吗?”
    审判长:“噢。”
    余野维站起来,走到塞里阿兹面前。
    余野维(用英语):“这可是个生与死的问题呀。塞里阿兹少校。”
    塞里阿兹对他说的一口漂亮英语感到很惊讶。
    余野维(愤怒地):“根据检察宫的起诉,你是在爪哇空降的。谁,谁下的命令?”
    塞里阿兹:“我接受的是印度总司令官的命令。”
    余野维:“爪哇指挥官的命令吧?”
    塞里阿兹:“我是八月到爪哇的。爪哇的指挥官在三月就投降了。这您是知道的吧,队长……”
    余野维:“我是余野维大尉。(用日语)审判长,这个人如果是接受现在仍在抵抗的印度总司令官的命令进行战斗的话,那么我认为我们只能把他当作正规交战行动的俘虏来看待。”
    濑:“但这没有任何证据。”
    余野维:“我倒是相信这个人讲的……(又用英语对塞里阿兹说)审讯的时候问了你些什么?一定问过你五人游击队的背景是什么这个问题吧?”
    塞里阿兹(微微一笑):“他们怀疑我是爪哇岛大规模登陆战役的尖兵。他们让我说出时间和地点。”
    余野维:“以后呢?”
    塞里阿兹(小声地):“我说你们都是些蠢货。”
    余野维(没听清):“什么?”
    塞里阿兹:“我说你们都疯了!”
    余野维:“那么后来呢?”
    塞里阿兹:“后来?他们不再给我东西吃,开始打我。”
    余野维:“有拷问你的证据吗?”
    塞里阿兹并没有摆架子,脱下衣服,裸露着上半身让他们看。
    健美的肌肉上有好些条令人不忍看的伤痕。
    余野维:“把衣服穿上!提问完毕!”
    说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审判长(日语):“现在开始就最后判决进行磋商。”
    说完就起身离去。
    翻译:“退庭进行磋商。”
    塞里阿兹目送着余野维离去。
    余野维头也不回,一下子就走开了。

    法庭
    塞里阿兹和翻译在等待着他们磋商结束后回来。太阳逐渐升高,房间比先前稍稍暗了一些。
    翻译(英语):“磋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是判枪决吧,不过,最近以来,日本军人都挺喜欢用日本刀斩首咧。”
    说着便在塞里阿兹身边走起来。
    这时,随着开门的声音,书记进来了。
    书记跟翻译耳语了几句。
    翻译向塞里阿兹走过去。
    翻译:“判决延期了。以后再行通知。”
    塞里阿兹突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伏到桌子上。

    单人牢房
    打开锁,进来两个卫兵。
    塞里阿兹坐在床上。
    卫兵:“站起来!”
    塞里阿兹把帽子当洗脸架,做着抹肥皂泡的姿势,然后又去磨并不存在的剃刀,开始做刮胡子的动作。
    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象是说他是不是发疯了。
    塞里阿兹(装作理发室的伍长):“今天是理发的好日子啊!(又变成塞里阿兹本人)是啊,伍长,您家里有人在故乡等着您吧?(再装作理发员)我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少校先生呢?”
    塞里阿兹又开始装作吃饭的样子。
    但,突然间,他好象有什么再也忍受不住的事情似的,用手捂着脸哭了。
    塞里阿兹从新开始他演的那一场哑剧。
    塞里阿兹(装成侍者):“想喝茶吗?(又变成塞里阿兹本人)谢谢,要一杯。”
    于是他做着喝茶的动作。
    塞里阿兹又作出饭后吸一支烟的动作,他把并不存在的香烟头用脚踩灭了,站起来,走出牢房。

    卫兵驻地
    伊藤宪兵中尉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旁边站着卫兵。
    塞里阿兹由两名卫兵押来。
    卫兵:“人已带到。”
    宪兵中尉点点头站起身来,轻蔑地把塞里阿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最后直盯盯地看着他的脖子,突然大声笑起来。
    宪兵中尉(拍着塞里阿兹的脖子,用英语说):“怎么样,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塞里阿兹:“大体上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宪兵中尉霎时间愣住了,收敛住笑容看着塞里阿兹,紧接着便狂怒地把塞里阿兹打倒了。
    卫兵们一齐哄上来踢着倒下去的塞里阿兹。
    宪兵中尉用军刀柄敲击了塞里阿兹两三下。

    刑场
    在铁门打开时发出的吱嘎声中,以伊藤宪兵中尉为首的一群人拖着塞里阿兹出现了。
    正面站着的是由副官和书记陪同着的拘禁所所长,他的两旁有六名持枪的日本兵。
    宪兵中尉(向所长敬礼):“这是一个顽抗到底的家伙。”
    所长(用英语):“判决有罪,死刑。现在立即执行。”
    宪兵中尉:“(向卫兵们)准备!”
    卫兵押着塞里阿兹走向处刑柱。
    塞里阿兹(甩开卫兵的手):“用不着你们帮忙。”
    宪兵中尉(对卫兵):“放开他!”
    卫兵们离开塞里阿兹。
    塞里阿兹:“走路吗,已经练了许多年啦。”
    说着他摇摇摆摆地走到处刑柱前边。
    这时,伊藤宪兵中尉等人也各就各位。
    卫兵们打开塞里阿兹的手铐,把他捆在处刑柱上。
    宪兵中尉:“准备射击!”
    日本兵在塞里阿兹前面站好一横排。
    卫兵想给塞里阿兹蒙上眼睛。
    塞里阿兹:“没有必要!”
    所长(用日语):“蠢货!你说什么?!(用英语)蒙眼睛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射击的士兵!”
    塞里阿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士兵们。
    不过,当士兵想要去蒙他的眼睛时,他又再一次激怒地晃着脑袋。
    所长(用日语):“好吧!就那样算了!”
    宪兵中尉:“执行!”
    宪兵伍长:“屈膝射击,枪举起!”
    士兵们举枪。
    宪兵伍长:“瞄准,射击!”
    射击。硝烟飞扬。
    然而,塞里阿兹依然和原先一样站在那里。
    塞里阿兹:“多残忍!”
    余野维从塞里阿兹背后慢慢走近。

    大门旁边的驻地
    原正在美滋滋地睡着午觉。
    劳伦斯敲地板,敲了好几次。
    劳伦斯(用日语):“原军曹,原军曹!”
    原(猛然大睁开眼睛):“劳伦斯——?你小子为什么打搅我睡觉!”
    劳伦斯:“请原谅。”
    原:“(嘻嘻笑了),我刚刚在满洲的妓院里爬到玛琳·黛德丽(注3)的肚子上。什么事?”
    劳伦斯:“我要跟你说点秘密。”
    原向后勤人员递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下去。
    原(看着站在劳伦斯身后的德·约):“这小子干什么来了?”
    劳伦斯:“你不能把他拨到司令部去吗?希望你保护他一下。”
    原:“为什么?”
    劳伦斯:“伙伴们都知道这家伙的事了。”
    原(发怒):“不是告诉你别说出去嘛!”
    劳伦斯:“我没说出去。不过,还有十儿名日本兵和后勤人员在场。”
    原:“你是说日本兵说出去的吗?”
    劳伦斯:“也许后勤人员说出去的吧?反正这家伙的事大伙都知道。你还不明白吗?”
    原:“明白了。你是说所有的人都想来钻钻这小子的屁股是吗?恐怕英国人全都搞同性恋吧?”
    劳伦斯:“蠢话。我是要你帮忙。”
    原:“日本军人可不要敌人帮忙。(向德·约)你搞同性恋吧?”
    劳伦斯(用英语):“他说你搞同性恋。是吗?”
    德·约:“不是的。”
    劳伦斯(用日语对原说):“他说你搞错了。”
    原(笑着):“你们害怕同性恋。武士可不害怕同性恋。”
    劳伦斯:“战争加强了男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搞同性恋。”
    原:“你们这帮人不是士兵。只不过是俘虏罢了。所以你们也不能用纪律约束自己。你就来求咱帮一把了!不知羞耻哟!”
    劳伦斯:“原军曹,我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这时哨兵跑了过来。
    原:“什么事?”
    哨兵:“从宪兵队送来一名俘虏军官。”
    原`对劳伦斯):“又增加了一个搞同性恋的。”

    收容所的大门
    宪兵军曹带着两名宪兵把塞里阿兹押送来了。
    塞里阿兹在宪兵军曹身后痛苦地站着。
    原带着哨兵走到宪兵军曹面前。
    劳伦斯和德·约在后边注视着。
    宪兵军曹:“宪兵军曹佐久间秀六从第16军宪兵队总部押送俘虏一名,请接收。”
    原:“雷巴克申巴特俘虏收容所军曹原玄五,接收俘虏一名无误。”
    宪兵军曹和两名宪兵敬礼后离去。
    原(对塞里阿兹):“军官的姓名?”
    后勤人员:“翻译。”
    塞里阿兹:“杰克·塞里阿兹。英国陆军少校。”
    劳伦斯惊叫起来。
    劳伦斯:“塞里阿兹?杰克·塞里阿兹!?你就是“机关枪杰克”吗?这是怎么回事呀!”
    塞里阿兹(觉察到对方):“早安,中校。”
    当他刚要往前走的一瞬间,就摇晃着当场倒下去了。
    劳伦斯:“杰克!”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奔了过来。
    哨兵队的伍长窜上来挡住了他。
    哨兵伍长:“站住,你!”
    接着就动手揍起来。
    在这一刹那。
    “住手!”
    余野维突然进来了。
    原:“立正!”
    全体立正。伍长也在敬礼。
    余野维走了过来。
    余野维(对伍长):“立正!”
    伍长停止敬礼,直立不动。
    余野维急促地喘着气。
    余野维:“嗬!”
    他吆喝了一声,同时用手里的鞭子抽打伍长。
    德·约(英语):“别打了!住手吧!”
    余野维凶狠地抽打着,伍长有点站不住了。
    余野维总算不再打了,但他仍旧脸色苍白地在急促地喘息着。
    这时,他突然回头看了劳伦斯一眼。
    余野维(英语):“你!军官!你!你认识这个军官(指着塞里阿兹)吗?”
    劳伦斯:“认识。我们一起在利比亚作过战。是和德国人交战。”
    余野维:“原!立即送到医务室。”

    司令室
    余野维凝视着窗外,一语不发。
    劳伦斯很焦急。
    余野维(英语):“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容易接近吗?”
    劳伦斯:“不完全是那样。(露出一种仰慕之情)”
    余野维(他看着劳伦斯,神情变得凶起来):“做为一个军人呢?”
    劳伦斯:“那是最优秀的了。第8军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机关枪杰克’,怎么翻译好呢?……很难找到恰当字眼……总之就是士兵中的士兵的意思吧。不过,您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呢?”
    回答劳伦斯的是一阵不可理解的沉默。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原(声):“我是原。”
    余野维:“进来。”
    原走进来,敬礼。
    余野维(好象怪罪原似的):“医生说什么啦?”
    原(迷惑不解地):“噢,我没和医生讲话,把他送到医务室就立即……”
    余野维:“笨蛋!(对劳伦斯,用英语)劳伦斯,你要尽快让这位军官康复!这是命令!”
    劳伦斯:“余野维大尉。我不能接受照顾病人的命令。”
    余野维:“这是命令!我会派给你日本军的医生。”
    劳伦斯:“他已经没有希望了吧?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余野维:“原,你去派医生。”
    原:“是。”
    原走出去。
    又有敲门的声音。
    八岛(声):“我是八岛。”
    余野维:“好的!”
    八岛:“我把俘虏长带来了。”
    余野维:“好的,让他进来。”
    希克斯利走进来。看了看劳伦斯。
    希克斯利:“劳伦斯!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和部下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和日本人在一起的时间长吧?”
    余野维(英语):“是我叫他来的。我想向你要一份俘虏人员中的军器和枪炮专家名单。”
    希克斯利:“国际法上并没有规定,可以要求我提供与敌人合作的情报!”
    余野维(发怒):“这里不是北非,我们也不是德国人!这里不存在日内瓦公约!如果你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就撤换你。”
    希克斯利:“撤换?怎么一回事?(看着劳伦斯)换谁?”
    劳伦斯开始懂得了余野维的意图。
    希克斯利(对劳伦斯):“他说些什么?如果你知道,你应该告诉我。”
    劳伦斯:“不知道。”
    希克斯利(对余野维):“您答应过要改善我们的伙食。”
    余野维:“你们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伙食,你给我开专家名单。”
    希克斯利:“办不到!”
    他满怀愤怒地看了劳伦斯一眼,大踏步地走出去了。
    劳伦斯:“余野维大尉,你应该理解希克斯利。他是一位体面的人。”
    余野维:“‘他们大伙全都是体面的人’。我要再选一位体面的人。”

    收容所的大门
    希克斯利在从司令部返回途中,发现了做工回来的俘虏们的队伍,随即停下脚步。
    太阳正在下沉,在斜射的阳光中,这支一眼望不到头的、无精打采、步调不一的扛着铁锹的俘虏们的队伍,显出一副凄惨的景象。
    当队伍走过来的时候,劳伦斯也从司令部回来了。
    希克斯利和劳伦斯并排走着。
    劳伦斯:“你怎么了?”
    希克斯利:“要我们队的名单……我们跟他进行拖延作战!那个年轻的东条是不会料到的。你认为怎么样?”
    劳伦斯:“日本人还不至于蠢到那种程度。”
    希克斯利:“约翰,那些家伙们也会知道他们的战局在恶化。几个月以后就会见分晓的。”
    劳伦斯:“既然如此,我们在这段时期里岂不更得好好活着吗?你应当稍微听听我的话。我是很了解日本人的。”
    希克斯利:“我也了解他们。那些家伙是敌人。而且……你是英国军人。”
    劳伦斯:“你说两个月就可以见分晓。然而这帮家伙却打败了俄国人。”
    希克斯利:“是啊,你是哪个学校的?”
    劳伦斯:“曼彻斯特。”
    希克斯利好象要说“真不简单”,但他只瞪了劳伦斯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病房兵营
    劳伦斯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和往外抬俘虏尸体的人们打了个照面。
    劳伦斯走进诊察室。
    劳伦斯:“给塞里阿兹看病的是哪一位?”
    “是我。”
    一位身材高大的澳大利亚医生回答道。
    劳伦斯:“情况怎么样?”
    医生:“这么顽健的体格我还没见过。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
    劳伦斯:“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复原?”
    医生:“我给他打了镇静剂让他睡觉。大概得躺两个礼拜左右。”
    劳伦斯:“医师长呢?”
    医生:“我去叫他。”
    医师长和大家讲着。
    医师长:“各位请注意。这是劳伦斯中校。他从今天晚上开始,暂时一段时间都要在这里过夜。”
    有人嘘嘘地吹起口哨来,好象很不平。
    “果然如此。”
    也有的人说:
    “军官和搞同性恋的!”
    发出各种各样的奚落声。
    笑声四起。
    劳伦斯笑着向摆在角落里的床边走去。
    德·约没有笑,不安地从床上坐起来。

    病房
    夜。在月光的映照下,有一个人影走近门口来。
    这是原。
    原走进屋子里以后,用手电筒逐个照着一张张床铺往前走着。原的奇特的体形使他的举动显得分外奇怪。
    原(小声地):“劳伦斯,劳伦斯……”
    他在叫着。
    他的手电筒的光照着正在熟睡的劳伦斯的脸,原走近他身边。
    原:“今天来的那个军官在什么地方呢?”
    劳伦斯(仍在睡梦中似的用日语说):“原军曹。”
    原:“他在哪儿?”
    劳伦斯:“总该在睡觉呗。”
    原:“你带我去。”
    劳伦斯往塞里阿兹的床铺走去。
    原跟着他。
    当原来到塞里阿兹床前时,他用手电筒照着。
    电筒的光是正面照射的,所以塞里阿兹的眼睛动了一下。
    劳伦斯急忙用手推了一下电筒,把角度改变了。
    原:“这家伙既然是那么了不起的一个军官,为什么要当俘虏?”
    劳伦斯:“与其说是当俘虏,不如说是投降了。”
    原:“队长阁下……”
    他刚一说,劳伦斯就发出“嘘”声制止他,让他坐到旁边的床上去。
    原(坐到床上):“队长阁下为什么想让这个家伙当俘虏长,我真弄不明白。你知道其中的奥秘吗?”
    劳伦斯:“不知道。”
    原:“劳伦斯,你总该知道的。回答我!”
    劳伦斯:“因为他天生就是个当领导人的材料吧。”
    原(声音很低,然而却很激烈):“劳伦斯,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要是死了,我就会更喜欢你。象你这样的军官为什么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你为什么不自杀?”
    劳伦斯:“我们并不把这叫作耻辱。当俘虏是运气不好。我们也并不喜欢当俘虏。我们想逃跑,然后再同你战斗。”
    原:“你撒谎!强词夺理!”
    劳伦斯:“不,我们想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个收容所并不是最后的结局。我们不想走怯儒者的道路,我们才不自杀。”
    原:“你们只不过怕死罢了!我可不一样。”
    劳伦斯:“嘘,你想把病人吵醒吗?”
    原:“咱17岁就自愿参军,头天晚上参拜了村里的神社,从那以后咱这个原玄五么,就把命献给国家了!”
    劳伦斯:“嗯。不过,你并没有死啊!”
    这时,塞里阿兹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
    原和劳伦斯都感到很突然地看着他。
    塞里阿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他眼前是原的脸。
    塞里阿塞的目光凝滞了。
    劳伦斯(走到他们两人之间,用英语):“不要紧,杰克。我是劳伦斯。你是安全的。”
    塞里阿兹看着原。
    劳伦斯:“原军曹不会伤害你的(看着原)。原军曹不会伤害我们两个之间的任何人。”
    塞里阿兹:“到底为什么,余野维那么热心帮助我?”
    劳伦斯:“不知道。”
    原:“什么?他说什么?劳伦斯。”
    原看着塞里阿兹。
    塞里阿兹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原。
    塞里阿兹:“一张滑稽的脸……不过,眼睛挺漂亮……”
    说着,他的眼睛好象被原的眼睛给吸住了似的闭上了。
    这时,传来了有人走进病房的脚步声。
    由医生(澳大利亚人)带路,余野维走了进来。八岛跟在他后面。
    开头,劳伦斯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原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抱住劳伦斯的肩膀藏到床的黑影里去。
    在医生的指引下,八岛向塞里阿兹的床铺走过去,他用手电筒照射着又走了两三步。他本来以为余野维会同他一道往前走。然而余野维却没有再往前走,他停住了。
    这时,余野维示意八岛继续往前走。
    八岛往前走。
    强光照到了塞里阿兹的身上。
    塞里阿兹动弹了一下。
    余野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塞里阿兹。
    抱在一起的原和劳伦斯,他们屏住呼吸悄悄窥视着。
    余野维将视线从塞里阿兹身上移开,压低嗓音对医生说(英语):“快点治好!快点!”说着就调头走开了。

    收容所的全景
    拂晓。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最初的几道晨曦却己射进来了。
    这亮光好象是暗号似的,随着它从远处传来两三声尖锐的喊叫声。

    翻房
    敏感的病人们恐惧地注视着窗外。
    塞里阿兹已经醒来,他在倾听着喊叫声。
    劳伦斯站起来走到塞里阿兹床旁。
    劳伦斯:“不要紧吧?”
    这时,一声尖叫象爆炸似的响起来。
    塞里阿兹:“这是什么声音?那些家伙想干什么?”
    劳伦斯:“他们想超越人类而走近神。他们是在过去当中活着的。”
    塞里阿兹:“神在救他们啊,劳伦斯。(他听着那激烈的喊叫声)是余野维大尉的声音。”
    劳伦斯:“他的声音简直象悲鸣,自从你来这里以后。”
    塞里阿兹:“心里有话说出来不就完了吗。”
    劳伦斯:“我觉得他这就是在说哪。”
    塞里阿兹:“他和我都站在同一架梯子上啊。”
    尖锐的喊叫声:“啊!”
    德·约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恐怖地望着窗外,急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劳伦斯(走过来):“没事吧?”
    德·约:“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司令部后面的剑道场
    余野维跟八岛作对手,用真正的剑在练习古武道的基本功。
    余野维的锋利的剑在发光。
    八岛在迎击。
    两个人在捕捉进攻的机会。
    余野维在发出呐喊的同时猛烈击出一剑。
    八岛好不容易才挡住了。
    两个人退下去收好剑。
    八岛的额头上渗出了血。
    八岛:“我没接好,实在抱歉。”
    余野维:“不要紧吧?”
    八岛:“不要紧。”
    原和植木来了。
    两个人敬礼。
    余野维:“什么事?”
    原:“您正在练剑实在对不起。因为您最近练剑稍稍剧烈了些,植木有点担心。”
    余野维看着原,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原:“再说,刺耳的喊声,让俘虏们心神不定。劳伦斯来了,他非正式地提出希望您多加关照。”
    余野维(想了一下):“劳伦斯来了吗?”
    原:“他在那儿等着哪。”
    余野维:“好吧。”
    说着他走出剑道场。
    原、植木、八岛也跟着走了出去。
    余野维在练剑场外边的墓地上和劳伦斯一道走着。
    原跟随着他们,保持着一段短的距离。
    余野维(用英语单刀直入地):“练剑的喊叫声使俘虏们有些动摇,是真的吗?”
    劳伦斯:“是真的。”
    余野维:“你本人动摇了吗?”
    劳伦斯:“有些焦躁,但是并没有动摇。不过,病人……”
    余野维:“那位病着的军官也是吗?”
    劳伦斯:“塞里阿兹少校吗?他也有些焦躁。”
    余野维(安下心来):“我并不想让俘虏们感到不安。”
    劳伦斯:“谢谢,余野维大尉。”
    余野维扫视着周围。
    余野维:“如果我能在樱花树下的粉红色花瓣下宴请你们大家,该多么惬意啊。”
    劳伦斯:“给我留下最深刻记忆的是雪。被雪覆盖着的树木。”
    余野维:“那一天也是在下着雪。”
    劳伦斯:“哪一天?”
    余野维:“您不知道吗?1936年2月26日。”(注4)
    劳伦斯:“啊,那一天。我正在东京,大尉先生也在东京吗?”
    余野维:“不,我已在3个月前被调到满洲去了。我没在起事的现场。”
    劳伦斯:“您后悔了吗?”
    余野维:“同志们都被处决了。我却活下来了。”
    劳伦斯:“明白了。您就是那些青年军官当中的一个呀。”
    余野维凝视着劳伦斯,突然转向原。
    余野维:“原!”
    原:“是。”
    余野维:“今天9点钟,执行金本的死刑。剖腹。命令希克斯利以下全体高级军官到场。被害者也到场。(用英语)劳伦斯,把那位病着的军官也带来。”

    禁闭室后面的刑场
    在正面的佛像前坐着的是金本。右侧是希克斯利和俘虏代表,左侧是原和日本兵。
    整装的余野维在植木和八岛的随从下走来。
    分队长:“立正!向所长大尉阁下敬礼!向右看!”
    士兵们在敬礼,俘虏们也用各自的方式敬礼。
    分队长:“向前看!”
    余野维一面答礼,一面在俘虏中好象要找某个人似的巡视着,他看见了劳伦斯。
    余野维(英语):“劳伦斯,那个有病的军官呢?”
    劳伦斯:“医生不让来。”
    余野维:“是你不让来吧?”
    劳伦斯:“情况不太好。”
    余野维(露出失望的表情):“被害者在场吗?站到前边来。”
    德·约站到队列前。
    希克斯利:“我是受命前来的。不过,我们并没有看这样的处刑的义务(他看着余野维)。如果您还有一点点人性的话,就请您允许我们离开这里。”
    余野维:“没有勇气看剖腹的人可以把眼睛闭上,也可以向后转,但是不允许离开这里!”
    希克斯利:“联军的军官们,在敌人面前是不准向后转的!”
    余野维看着原。
    原默默地示意开始。
    助刀的伍长用水洗军刀。
    伍长举起军刀。
    伍长:“可以了。”
    金本猛力将短刀刺进左腹部。发出了呻吟声。他呻吟着将刀按下去向右侧剖去。
    伍长:“把头扬起来!”
    伍长挥起军刀砍下去。
    然而没料到就在这一瞬间金本向前移了一点,所以刀砍到了肩膀的骨头上。
    金本:“啊!”
    伍长(慌乱地):“混蛋,扬起头!”
    于是他又砍了第二下,这次又砍到肩头上了。
    金本向后仰去。
    原:“混蛋!”
    原把伍长推倒,拔出军刀。
    两名士兵按着金本的身躯。
    德·约吓得惊叫一声,从他的口中露出了舌头。
    金本:“(哀号声!)”
    原将军刀砍下去。
    金本的死前的绝叫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德·约的身体也瘫倒了。
    劳伦斯和俘虏军官们都跑过来。
    德·约的嘴角淌出了鲜血。
    劳伦斯:“糟了!咬住舌头了。”
    军官:“让他趴下!”
    另外一个军官:“咬住了!”
    余野维走近前来,看着。
    余野维(日本话):“死得漂亮。原,鸣礼炮致意!”
    原走到日本兵队前。
    原:“四号以下三名,准备礼炮,上子弹。”
    三名士兵在上子弹。
    希克斯利(对劳伦斯):“走吧。”
    周围的四五个人把德·约的遗体抱着举起来。
    劳伦斯:“还没结束。”
    余野维:“我们要表示敬意。”
    希克斯利(对劳伦斯):“你总袒护日本人。”
    希克斯利等人无视余野维和劳伦斯的阻拦离开去。
    余野维(向日本兵们):“抓起来!”
    日本兵飞跑到希克斯利等人的前边,举起枪。
    余野维:“你们完全不想表示敬意吗?连对自己部下的士兵也不?”
    劳伦斯:“余野维大尉,您错了。”
    余野维:“在发表以前,不准将今天的处决和这位士兵的死泄漏出去。”
    希克斯利:“为什么?如果您是正确的就无须隐瞒。”
    余野维:“必须等正式发表!那才是正确的方法。我是正确的。劳伦斯,我不正确吗?”
    劳伦斯:“余野维大尉,您错了。不,我们大家全都错了。”
    余野集(大怒):“作为惩罚,收容所全体成员今明两天停止工作,兵营内禁止饮食,实行48小时‘修行’。纠正精神上的萎靡不振!好了。”
    他说完后立即转身快步走开了。
    希克斯利(对劳伦斯):“‘修行’,这是怎么回事?”
    劳伦斯:“那是日本人用来纠正懒惰的一种方式。”
    希克斯利:“懒惰?!不是开玩笑吧?”
    劳伦斯:“好了,你听我说,他指的是精神,他想用停止饮食的办法,给我们的懒惰中断营养。”
    希克斯利:“他怎么会相信这种无聊玩意儿?!”
    劳伦斯:“他也未必相信!不过,也许你会奇怪的是,如果我们停止饮食,余野维也会停。”

    收容所的全景
    传来病房兵营里点名的声音。

    病房兵营
    病房中正在点名。
    点名人:“菲赞特!”
    菲赞特:“有。”
    点名人:“米尔斯!”
    米尔斯:“有。”
    点名人:“伊巴特逊!”
    伊巴特逊:“肚子瘪了。”
    点名人:“阿达姆斯!”
    阿达姆斯:“有熏肉蛋就好了。”
    点名人:“巴库斯塔!”
    巴库斯塔:“请给点牛排和羊肉饼吧。”
    笑声在患者们中间扩散开来。
    在点名人的身旁站着的后勤人员面露愠色,但是由于劳伦斯也在笑着,他也就再没说什么话。然后用鳌脚的英语说。
    后勤人员:“再忍耐十二三个钟头就行了。”
    他也只说到这种程度。
    点名人:“马克利!”
    马克利:“能给点威士忌吗?”
    点名人:“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给两份!”
    点名人:“德·约!”
    正在大声笑着喧哗着的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后勤人员向点名人说:“叫下一个!”
    这时有一个人说:“他死了!”
    “死了!”
    “死了!”
    人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了。
    后勤人员(慌张地):“没有死。过两三天就回来。”
    有一个人说:
    “德·约被杀死了。”
    这句话几乎是低声细语的独白。
    后勤人员紧张起来,挥起他手中的棒子。
    劳伦斯举起手制止了后勤人员。
    后勤人员放下了棒子。
    劳伦斯(用日语):“谢谢。”
    后勤人员(对点名人):“下一个!”
    点名重新开始。
    点名人:“克雷格!”
    克雷格:“有。”
    点名人:“斯密斯。”
    斯密斯:“有。”
    点名人:“塞里阿兹!”
    没有人回答。
    劳伦斯向塞里阿兹的床位走过去。
    劳伦斯:“到哪儿去了?”
    邻床的人回答说:
    “他说马上回来。”
    后勤人员:“塞里阿兹少校一名行踪不明。”
    劳伦斯:“他不会不回来的。就讲全体人员没有异常好了。”
    后勤人员:“那样不成。不能不报告!”
    说着就要往外走。
    劳伦斯:“请等一下。”
    说着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后勤人员满脸怒气,甩开劳伦斯扯着的手腕跑开了。
    这时,塞里阿兹从入口夹着一个装满鲜花的篓子进来了。
    后勤人员(对劳伦斯):“他是塞里阿兹?”
    劳伦斯(用日语):“是的。”
    后勤人员(对塞里阿兹):“那些花是怎么回事?”
    塞里阿兹:“吃的东西呀!”
    后勤人员:“是吃的东西!?”
    说着气愤地走了出去。
    塞里阿兹:“想要白花,但是没有。”
    劳伦斯拿起一朵花。
    劳伦斯:“是为了德·约。”
    塞里阿兹:“劳伦斯,你说点什么吧。”
    劳伦斯把花供在德·约的空床上,从马太福音第6章第9节开始背诵。
    劳伦斯:“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注5)
    塞里阿兹把花递给患者。接着他把手伸进篓子底上一个接一个地拿出馒头递给患者。
    患者惊呆了。
    塞里阿兹又向下一个患者送花和馒头。患者兴奋得叫出声来了。
    塞里阿兹:“嘘!”
    他不准他出声,又接着一个个递下去。
    有一个患者喊着:
    “再给我一个吧。”
    这个声音使劳伦斯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
    劳伦斯:“杰克,你在干什么?!如果不遵守‘修行’……”
    希克斯利从窗口往里面窥视。
    希克斯利:“做这种事?”
    劳伦斯:“是我许可做的。病人需要吃东西。”
    希克斯利:“你变了。‘修行’怎么办?这花是干什么的呢?”
    劳伦斯:“献给德·约的。”
    患者们唱着赞美歌走过去献花。
    塞里阿兹(对希克斯利):“不是他许可的。这是我的主意。”
    希克斯利:“嗬,是吗?劳伦斯,我有话跟你说。”
    劳伦斯走到窗口去。
    希克斯利:“余野维想要调换俘虏长的计划(他看了塞里阿兹一眼)你知道吗?”
    劳伦斯:“听说过。”
    希克斯利:“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劳伦斯:“因为那只不过是私下议论而己。”
    希克斯利:“你讨厌我吧。”
    劳伦斯:“是余野维讨厌你。”
    希克斯利:“劳伦斯,你是聪明还是愚蠢,我还没有看透。不过,我要跟你说一点。想让我答应开列军器专家名单,绝对办不到。明白吗?”
    劳伦斯:“啊。”
    希克斯利:“另外,我也不会辞掉俘虏长的职务。你对余野维讲好了。我决不辞职!”

    剑道场兼审讯室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的房间,余野维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他在盘腿打坐,胡子长长的,看起来象个病人。

    收容所的大门
    劳伦斯从病房兵营返回军官宿舍。
    原率领一分队的士兵跑步前来,原叫士兵们散开。

    病房
    正在唱着赞美歌:“赞美我主耶稣。”
    患者甲(从窗口往外看):“检查的来了!”
    好几个俘虏把没有吃完的馒头急忙藏起来,赞美歌也停下来了。
    塞里阿兹:“别浪费掉。吃吧。责任由我负。继续唱呀。”
    塞里阿兹唱起来。
    有两三个人随着他唱,但是由于塞里阿兹五音不全,他们都笑着停下来了。
    塞里阿兹:“继续唱!”
    塞里阿兹又一个人继续唱下去。
    但这次没有人跟他唱了。他好象嘲笑自己人无能似地苦笑起来。
    而当他的笑声中断时,大家注意到了摆在德·约床上的花和圣经。
    有一个人站起身来说:
    “得把德·约床上的花收起来。”
    塞里阿兹:“不行。就这样摆着好了。”
    说着他便走过去,象要守护德·约的床似的在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大家深为不安地看着塞里阿兹。
    两名士兵和两名文职后勤人员闯了进来。
    文职人员甲(用英语):“全体原地不动,检查。”
    士兵甲:“你们什么东西都没吃吧!”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胡乱地翻腾他身边床上的东西。
    文职人员甲:“如果藏了什么东西,还是先拿出来好!”
    忽然,有四五个人没吃过的和刚刚吃了一点的馒头被搜查出来了,挨了一顿凶猛的嘴巴。
    士兵甲:“都是一样的呀!”
    士兵乙:“从哪儿弄来的?"
    被搜查出来的患者们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文职人员乙(用英语):“是谁拿来的?说!(他勒住一个患者的脖子)”
    士兵甲看到了德·约的床。
    士兵甲:“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这些花是干什么的?”
    文职人员乙:“(翻译他的话)。”
    塞里阿兹慢慢伸手拿起花,放进嘴里吃掉了。
    士兵甲(吃惊地):“吃了?”
    文职人员乙:“你,有神经病吧?”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不是那么一回事。
    塞里阿兹:“花和馒头我都尝过了。不过,还是花好吃。”
    他笑着又吃了一朵花。
    士兵甲、文职人员乙奔到塞里阿兹面前,把他痛打一顿,然后硬拉着他走。
    士兵甲:“你小子!想抵抗吗?!”
    余野维乘坐的吉普车驶近入口处。
    拖着塞里阿兹的士兵们在车前停下来。
    吉普停住了,余野维从里面下来。
    士兵甲:“这家伙,吃了花和馒头!”
    原和劳伦斯赶来。

    病房兵营外边
    塞里阿兹手里拿着一朵花,脸上甚至还露着微笑站在那儿。
    余野维还没找到合适的话。
    这时,从病房传来了赞美歌的歌声。
    原奔到窗口。
    原:“住口!这个混蛋!住口!给我住口!”
    他叫喊着,用藤棍敲着窗玻璃。
    原:“停下来,你这个混蛋!”
    赞美歌声停了。
    原(走回来):“劳伦斯!……他们唱的什么?”
    劳伦斯:“在练唱圣诞歌。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原:“说谎,是举行葬礼吧?”
    他大叫一声就用藤棍猛力抽过去。
    劳伦斯被打倒了。
    原慢慢地把视线移到塞里阿兹身上,继而又仰视着余野维。
    余野维(看着塞里阿兹):“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你是个祸神?!”
    塞里阿兹:“是的,对你来说,我很想当个祸神。”
    说着他把花吃了。
    余野维:“带走!”
    士兵们把塞里阿兹带走。
    余野维虽然没有看他们,但他的心却被吸引住了。
    劳伦斯脸色难看地站起身来。
    劳伦斯(用日语对余野维说):“他不是祸神。是人!你别迷信了!”
    余野维大怒。
    文职人员甲这时跑了过来,说:
    “在病房里发现了无线电广播收音机。”
    他把一个用水桶改制的收音机递给余野维。
    余野维拿过来看着。
    余野维(对劳伦斯):“你是在这里过夜的。你得提供证词。”
    劳伦斯(闭上眼睛):“啊!上帝呀!”

    紧闭室的入口
    八岛出其不意地来到哨兵面前。
    哨兵(惊讶地):“谁?!”
    八岛:“借一下钥匙!”
    哨兵:“我跟您一道去吧。不能给您。”
    八岛:“是所长的命令!”
    哨兵:“所长今晚不来吗?”
    八岛由于惊异,一时不知所措。
    八岛:“所长会来吗?”
    哨兵:“每晚都来。”
    八岛:“干什么?!”
    哨兵:“巡察呗。还用说吗?!”
    八岛:“最好还是把钥匙借给我!”
    事不宜迟,他决心要用力把钥匙夺过来。
    哨兵(不服从):“住手!”
    八岛:“你小子!”
    他突然拔出刺刀刺进哨兵的肚子里。
    哨兵倒下。哨兵的手还紧紧地握着挂在腰间的钥匙,八岛把钥匙从哨兵手中摘下来,走到里边的门前。
    八岛打开锁,系上缠头巾走了进去。

    禁闭室
    八岛来到塞里阿兹的单人牢房跟前。
    还没有睡着的塞里阿兹,装作熟睡的样子。
    八岛打开锁进来了。
    八岛:“喂!”
    八岛打算怎么干呢?
    打算当场把他杀死呢,还是打算拉出去处决呢?八岛没有拿定主意,这使得他不知所措。
    焦急之下,八岛一下子拔出刺刀捅了过去。
    塞里阿兹来一个大翻身闪了过去,抄起当被子使用的地毯把八岛蒙上,用手做刀砍起来。
    八岛象积木似的塌下去了。
    塞里阿兹拾起掉在地上的刺刀,亲了亲地毯就把它夹起来走出去。
    塞里阿兹:“劳伦斯……劳伦斯!”
    他喊着。
    塞里阿兹走进营房紧里头。
    塞里阿兹:“劳伦斯!”
    正在叫着,仔细一看,劳伦斯被捆在一根柱子上。
    塞里阿兹:“咱们散步去!”
    于是用刺刀切断绳子。
    劳伦斯:“杰克!”
    塞里阿兹:“天哪,好了,从这里出去!我扛着你走。”
    塞里阿兹把劳伦斯抱起来。
    劳伦斯:“不行,地下铁通不到这儿。”
    塞里阿兹:“没关系!这里有余野维大尉送的波斯地毯。”
    劳伦斯:“不行……”
    然而塞里阿兹一个箭步就蹿到门外去了。
    劳伦斯:“你的脚不会听你的话。”
    塞里阿兹:“那我就背个日本兵吧?他会比你轻得多。”
    劳伦斯(笑着):“杰克,你直蠢。”
    塞里阿兹怀着一种希叙乌斯(注6)的心情和表情,一步一步向出口走去。
    可是余野维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塞里阿兹放下劳伦斯。
    塞里阿兹:“您是来取地毯的吧?”
    说着把地毯放下来。
    塞里阿兹握着刺刀摆出的那一副无懈可击的预防架势,俨然象一位古代的战士。
    开始,余野维不眨眼地凝视着塞里阿兹,他的内心感受到一股不可思议的透明的昂扬的情绪,于是他怀着一颗绽开喜悦之情的心,拔出军刀,摆好姿势,把剑尖瞄准对方的眼睛。
    余野维想塞里阿兹是做得出的!
    但是在塞里阿兹的碧蓝的眼睛里燃烧起来的火焰熄灭了,他握着刺刀的手垂了下去,刺刀插进地里。
    余野维(用英语):“为什么不交战!打死我,你就自由了。”
    但余野维心中明白他说的话是不现实的。
    塞里阿兹也仿佛心照不宣似的淡淡地微笑着。
    这时,原带著部下出现了。
    余野维放下剑。
    原:“我杀了他!”
    说着就拔出手枪,准备向塞里阿兹射击。
    余野维走到原的面前。
    原惊愕地盯着余野维。
    劳伦斯(仍倒在地上,向塞里阿兹说):“余野维好象有点喜欢你。”
    余野维(他没有看塞里阿兹):“回房间去。”
    原:“是!”

    八岛捂着被塞里阿兹打断了的右手,坐在余野维面前。他不能端坐,蠕动着身体痛苦地说。
    八岛:“我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开脱。从一开始我就决心要为自己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愿以死谢罪。”
    余野维:“能用左手剖腹吗?”
    八岛:“能。”
    八岛从地上拔起塞里阿兹插进去的那把刺刀,勉强用左手握紧了它。
    余野维(沉痛地):“为什么你要杀他。”
    八岛:“队长殿下,那个男人是搅乱队长殿下心灵的恶魔。”
    八岛将刺刀捅入肚子里,然后将自己的全部体重都压在刀上,他断气了。

    剑道场兼审讯室
    植木把劳伦斯押送来。
    进到屋里以后,劳伦斯看到里面设了一个小的祭坛,原正坐在祭坛前念经。
    余野维坐在祭坛旁边。
    劳伦斯往祭坛方向走过去,余野维指示他坐在他的对面。
    余野维(看着劳伦斯的坐姿,用英语):“啊,能正襟危坐,一定大有作为。”
    劳伦斯:“您的部下不蛮横动武,我还能坐得端正些。”
    劳伦斯看着祭坛。
    余野维:“余野维的侍从。昨天晚上剖腹了。自杀不会给家属抚恤金。所以原要按光荣战死来呈报。这是他的葬礼。”
    劳伦斯:“原军曹很亲切啊!”
    余野维:“托原的亲切之福,你的妻子也可以从英国军队得到年金。”
    劳伦斯(受到冲击):“畜生!”
    劳伦斯端坐着的身子不由得想站起来。
    啪的一声!植木的竹刀打在他的背上。
    植木:“坐正!”
    劳伦斯无可奈何地正了正姿势。
    余野维:“本军官今天早晨已经签署了原的文件送到雅加达司令部去了。批件很快就会下达。等收到批件后,随时可以处决你。”
    劳伦斯:“这样一来原军曹就高兴了吧?"
    余野维:“是你把收声机带到收容所啦!”
    劳伦斯:“您总该知道这是撒谎。”
    余野维:“撒谎?不是你是谁?我们必须惩办一个人,不惩办是不行的。”
    劳伦斯:“为什么?你们宁愿不惩办罪行,而惩办一个无辜的人吗?”
    余野维:“是的。”
    劳伦斯(愤怒地):“原来如此,有罪行就得惩办。因此我就非死不可吗?你们不管惩办谁都可以吗?”
    余野维:“正是这样。”
    劳伦斯:“说不定您是吉伯和萨里万那出戏的祟拜者吧?”(注7)
    余野维:“什么?”
    劳伦斯:“我大概想错了。你们那样做是要我为你们信奉的秩序而死吧?”
    余野维:“对了。你终于懂了。为我而死。”
    劳伦斯:“懂了。不过我不会为你去死。我若是撒谎你就满意了吧,原军曹?!我若是撒谎说收音机是我带进来的,你就心满意足了吧,原军曹!”
    原面不改色,继续读经。
    劳伦斯:“原军曹!”
    说着他要站起来。
    植木用竹刀砍他。
    劳伦斯倒下去。
    余野维:“罢了!”
    他制止植木再砍下去。
    劳伦斯坐正。
    汗从他的前额流出来。
    余野维开始跟着原低声念经。
    劳伦斯几乎要全倒到地上去似的。不过他想挺住。
    继续念经。
    劳伦斯用他那模模糊糊的目光看到,不论在余野维的眼里或是原的眼里都溢满了泪水。
    劳伦斯再也忍不住了,于是便使尽他剩下的全部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劳伦斯:“这就是你们的神的本性。污秽的神造出你们这群家伙来!最好让你们在肮脏的地狱里烂掉!”
    劳伦斯跑到祭坛前边,发疯似的把祭坛翻倒。
    被惊呆了的植木一下子扑到劳伦斯背后,从他的腋下伸出双手勒住他的脖子。
    余野维:“算了,带回牢房!”
    植木:“是!”
    劳伦斯:“等等,你们怎么处理塞里阿兹?”
    余野维:“和你没关系。”
    劳伦斯:“不会因为带收音机进来这样小事把塞里阿兹处死吧?”
    余野维:“你的朋友己经让我失望了。死前你想会会他吗?”
    劳伦斯点头。

    禁闭室中
    劳伦斯由植木率领的几名士兵押送着,走进塞里阿兹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士兵们的脚步声在远处消失了。
    剩下了劳伦斯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
    (声音)“劳伦斯!”
    传来塞里阿兹的声音。
    劳伦斯:“杰克!”
    他欣喜若狂地想要移到墙壁跟前去,但因为身上有伤疼得不能动弹。
    塞里阿兹(声):“劳伦斯,你那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劳伦斯:“你稍等一下。”
    说着爬到墙边来。
    劳伦斯:“发生了点变化。我估计错了。”
    塞里阿兹:“噢……没有救了吗?”
    劳伦斯:“啊?”
    塞里阿兹:“你认为没有办法了吗?”
    劳伦斯:“都是那个倒霉的收音机搞的……余野维讲了一件很奇妙的事。他说‘你的朋友让我失望了’。”
    塞里阿兹:“究竟怎么回事呀,这帮家伙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的呢?”
    劳伦斯:“不明白。他们是充满不安全感的国民。单个的个人什么也干不成。所以整个集团都发疯了。真想让他们别再揍人啦。我对日本人个人并不抱恶意。”
    塞里阿兹:“是这样。不过劳伦斯你的名宇是什么?”
    劳伦斯:“约翰。”
    塞里阿兹:“约翰……是约翰·劳伦斯喽。晚安,约翰·劳伦斯。”
    劳伦斯进入梦境。
    塞里阿兹靠着墙,陷入自己的思念中。

    单人牢房
    在黑暗中听到了叫声。
    劳伦斯从极短暂的睡梦中醒来。
    塞里阿兹(声):“约翰,你怎么了?”
    劳伦斯:“做梦了。女人的事……”
    塞里阿兹:“我听着象喀嚓砍了一声似的。”
    劳伦斯:“和这个人,只见过两面。”
    劳伦斯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
    劳伦斯:“去年的圣诞节。在新加坡陷落前不久,大街上和旅馆里到处都是逃难模样的人。在这些人当中,只有那个女人与众不同。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我是很害怕的。当我们谈到战争的话题时,那个女人要求我说实话,我说了。第二天一早,我们本来约好一道用早餐的,但在她还没来以前我被派到别处去了。日本军一登陆就开始交战了。几天后,当我又回到那个旅馆的时候,原来那个女人还在那儿。特别奇怪的是,还是在和我分别时的那同一个地方。就好象是她刚刚出去买了一盒香烟回来了似的……杰克,我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

    塞里阿兹的单人牢房
    塞里阿兹没有回答。他抱着两膝靠墙一动不动地坐着。
    塞里阿兹的耳中响起了一首歌的声音。这是一首具有新西兰的朴素而透明的旋律的曲子。
    “跑吧,跑吧,
    在阳光下,跑吧,在月色中,
    跑吧,跑吧,穿过黑夜……”
    当他感到微微地听见了这歌声的时候,它却又立即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模糊地听到了一个少年叫他的声音:
    “杰克!”
    然而,他身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人,塞里阿兹突然象火焰熄灭了似的感到一阵孤寂。
    劳伦斯(声):“杰克,你在吗?”
    塞里阿兹:“噢,在呀!”
    劳伦斯(声):“你怎么了?”
    塞里阿兹:“过去的事了。多少次,有多少次。该我说了吗?约翰?”
    劳伦斯(声):“是的。你坦白吧。”
    塞里阿兹:“遗憾的是,我没有经历过什么了不起的罗曼蒂克的插曲。我的专长是背叛。”

    庭院中的花园
    少年的塞里阿兹(12岁)在找他的弟弟,他来到花园里。万紫千红的鲜花在朝阳中争芳斗艳。
    从花园的中心送来弟弟的沁人心脾的歌声:
    “跑吧,跑吧,在阳光下,
    跑吧,在月色中,
    跑吧,跑吧,穿过黑夜,
    遥远的地方燃着火光,为了我长久等待的人儿。”
    塞里阿兹发现了正在给花浇水的弟弟,走近他身边。
    弟弟(6岁)金发、白皮肤,他那双大眼睛,透明般湛蓝,在他的后背上有个瘤子。
    弟弟(注意到他):“杰克!”
    塞里阿兹:“你怎么会有时间为这首诗作曲的呀?”
    弟弟:“在哥哥去学校的时候呗。”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塞里阿兹,过了一小会儿,又去浇花了。

    教堂
    塞里阿兹和弟弟在教堂里。合唱赞美歌。他们两个人后边的一家人用很高的跑了调的声音唱着。弟弟捅了一下塞里阿兹。
    弟弟(小声地):“哥哥,跑了两个音程。”
    塞里阿兹笑了。
    弟弟也咯咯笑着。
    塞里阿兹:“嘘!”
    嘘声使得那跑调的声音显得更加可笑。
    身后的一家人用严厉的目光瞪着他们。

    村头的小道
    塞里阿兹?

     3 ) 圣诞快乐,所有的劳伦斯先生

    永不愈合之掌中伤痕
    吾唯愿之,信即得救
    吾正在此地,离汝一生之遥
    圣子之血,亦或吾心声
    吾爱着禁色之衣
    吾一世信之笃定

    雷电穿透虚空之年
    百万生灵献祭,无一生还?
    匿吾心悸
    埋之于土,葬之于心
    吾爱着禁色之衣
    吾信之,穷尽来生

    万劫轮回
    吾立疑虑之土
    加信诸法众生
    吾正在此地,离汝一生之遥
    圣子之血,亦或吾心移
    吾爱着禁色之衣
    吾一世信之笃定
    吾爱着禁色之衣
    吾信之,穷尽来生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听到麦可森变奏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知道这曲子是一个电影的原声之后,就一直想去找这个电影。那个时候网络资讯和盗版业远没有现在发达,所以我没有找到。在我当时的想象中,这电影大概说的是一个孤独的叫劳伦斯的老头儿,在一个现代都市的一栋现代公寓里度过一个孤独的圣诞夜的故事。是麦可森的钢琴电子曲带给我的这些想象。然后昨天突然知道了,那想象正好是饭岛爱最后的生活写照。
      上大学以后,在那家有帅气男店员的地下书店看到电影词典和年鉴中对这个电影的介绍和评价,基本都是把这个片子当同性恋爱片来写的,所以在长达好几年的想象破灭的同时也一度失去了对这个电影长达好几年的执著,和同性恋爱没有关系,只是觉得没劲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个逃课的下午都是在黑呼呼的地下视听室看片儿,也就顺带看了这个电影。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电影某种程度上扭转了我的人生轨迹,或者说,某种意义上给了我另一个轨迹。
      其中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坂本龙一。他的音乐风格和世界主义观念,到现在仍然很严重的影响着我。这是题外话。
      电影本身给我带来的震撼,我还记得。当坂本龙一亲吻大卫鲍伊的时候,我的心脏真实的,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当DVD停止播放,屏幕上显示出弹跳球屏保,好几分钟以内,我坐在漆黑糟杂的地下室不能动。
      大岛渚用了一种近乎分裂手法来拍摄这个电影。东方与西方,美丽与毁灭,爱与死亡。远离外界的岛屿,挤压成绝对的世界,隔绝异性的空间,凝练出人类的情感,没有寒冷的热带,导致了失控的圣诞,拒绝怜悯的战争,所以人人都在渴望:
      爱。
      只有爱能救世界。无关同性异性,东方西方,生存死亡。只因爱是人类之爱。

      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圣诞之夜,我又想起了这个电影。在现实中,狂欢的人群得到了一些什么,又被所得抽出了一些什么。什么是什么,我也不太明白,只是觉得,所得之物抽出了我,他们,一些人,或者全人类的什么,让这世界越来越冰冷。
      被抽出的,不是爱。
      我希望。
      在种族,性别,文化,阶级,所有的分歧之上,爱能超越一切,爱能包容一切。
      我希望。


      
      在这段做作无逻辑的评论的最后,我想说:圣诞快乐,耶稣玛利亚,穆罕默德释家牟尼,大卫鲍伊坂本龙一,大岛渚饭岛爱。圣诞快乐,全世界所有的劳伦斯先生。

     4 ) 他在放荡的孤独里闪光——《种子与播种者》原著片段和翻译

    写在前面:

    1.我是刚结束高考的学生,坐标广东。本文中既有中文也有英文原版,选取内容主要围绕yonoi和celliers的互动展开。

    因为水平有限翻译一定会有不足之处,望有心人/前辈指正!谢谢!!!!!

    2.一个小小的说明:

    原小说中,“我”是celliers生命的见证者,相当于电影中Lawrence先生的角色。

    战后我与Lawrence先生重逢,阅读celliers在战争中写就的对于弟弟的忏悔和回忆;我所知的是yonoi和celliers间的暗涌,而Lawrence所知的仅仅只是战后yonoi拜托他去送头发。Celliers的自述和我的旁观占绝大多数篇幅。

    A.【yonoi的外表】【正面描写】

    就在此时,我确信无疑:yonoi的面影浮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一致认为他令人印象深刻,说不定是我们见过的最英俊的日本人。他有一张祭司一样的脸,一种禁欲苦修的神情。尽管像他的族人那样稍有歪斜,他的眼睛形状优美,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光芒。他高而笔挺。他是我见过最整洁的日本军官:制服裁剪合体,没有污迹;军靴仔细擦试过,熠熠闪光。他带着一种对自己与其他人之间差异了然于心的神情;这在以前我们归咎于虚荣,而现在,我对劳伦斯先生说,会不会是出于对某种荣耀的觉知——而那荣耀太过遥远,于我辈而言不可触摸?

    Just then, I am certain we both had Yonoi’s face vividly before us. He was a striking person we both agreed, perhaps the most handsome Japanese we had ever seen. He had an ascetic, almost a priestlike face, round head and an aquiline nose. His eyes were well spaced and though slanted in the manner of his race, were brilliantly compelling. He was also taller than most, and straightly made. He was the tidiest Japanese officer I have ever known too, his uniform always well cut and spotless and his jackboots polished and shining. He carried himself with a conscious air of distinction which most of us put down to vanity but which, I now said to Lawrence, may have been concerned with some special notion of honour that was inaccessible to us?

    B.【celliers的外表】【间接描写】

    ……审判他的五个法官之一,就是yonoi。

    Yonoi的视线刚扫过他,celliers就注意到他英俊的脸庞上出现了感兴趣的神色,随即迅速转变为一种警觉。相似地——尽管并不如前者那样露骨——其他的法官也紧紧盯着他。Celliers几乎确信无疑他的出现打破了日本法官们对他形象的设想。鉴于kempeitai记录里他在雨林和牢狱里劣迹斑斑的行径,他们之前肯定在内心里已经宣判他为一个外国魔鬼,这般罪恶以致向日本皇军展现出如此顽固和反抗的意志。然而从一开始所有法官——yonoi最为明显——便陷入了不一致中,因为celliers的外表使他们无可救药地开始喜爱他。

    “这并不使我感到惊讶,”Lawrence插话说,“语言不通的情景下,一个人的外表是第一位的。再说,日本人对各种各样的美有天生的敏感。我可以想象像straffer那样的外表会让他们如何浮想连翩。”

    The moment Yonoi’s eyes fell on him, Celliers noticed a look of interest, quickly transformed into something akin to alarm, appearing on his handsome face. The other judges too, stared at him hard and long though not so strangely as Yonoi. Celliers was certain they had formed a picture of him in their minds which he contradicted. They had already condemned him in their minds from the Kempeitai record of his behaviour in jungle and prison as a foreign devil, evil enough to show a spirit of wilfulness and disobedience to the army of their Exalted Descendant of a Sun-goddess. But from the start Yonoi in particular and the judges in general were disconcerted because his appearance instantly predisposed them into liking him.

    ‘That doesn’t surprise me,’ Lawrence broke in here. ‘In dealing with peoples whose language one cannot speak one’s physical appearance can be all important. And the Japanese have a natural eye for beauty of all kinds. I can see clearly how a fellow of” Straffer’s” looks would have set their imaginations in motion.’

    【yonoi的即兴发挥】

    ‘You!’ Yonoi said: ‘You – you say you ordered come by parachute Java. Who ordered?’

    ‘I received my orders from the Commander-in-Chief India,’ Celliers answered.

    Pausing only to translate to his fellow judges Yonoi went on:

    ‘You not ordered by General in Java?’

    ‘How could I have been?’ Celliers asked. ‘I came from Cairo to Colombo and flew from Colombo to Java two months after the surrender. I’ve never even seen the Commander-in-Chief of Java or had any communication with his officers.’

    As he spoke Celliers saw a flash of satisfaction in Yonoi’s brilliant eyes. Yonoi turned to his judges to suggest with tact and passion that the charge of’ wilfulness’ could not be held because Celliers had obeyed, as any soldier must, the orders of his own Commander-in-Chief in India, who was still fighting.

    这里说明一下:这个wilfulness很难翻译出来,可以说是日本人心目中最重大的罪,类似于“在没有将官命令条件下作为个体的士兵依然负隅顽抗”。如果此士兵是因为有命令而战斗,他可以作为战俘而被接受;但如果他是孤军奋战,他会因为这种“邪恶的顽固”而被定罪处死。

    C.【Lawrence一脸很懂的神情】【又甜又虐】

    这段捡重点翻,我看得不能自已!!

    ……一个高个儿宽肩的孤独身影被推搡进门里。他穿着破烂的草绿军装,一头长发,和我们的光头相比过于繁茂以致于近乎色情(?)……他努力尝试着不用两个陪同士兵的帮助直立行走……

    …… “yonoi干涉了!”Lawrence几乎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了一个看起来最不相干的问题:“celliers……他的外表十分悦目,对吗?”

    我回答“是”然后问:“为什么这么问?”

    Lawrence大大地咧嘴笑起来。“时机成熟后我会解释,”他向我保证,“不过,我想你告诉了我个中关窍——那个谜一样的yonoi曾让我去做一件事。不错,最近我刚见过他。不过你不能就此停下——请继续讲吧!”

    I went on to tell Lawrence that I’d been standing there at the gates on watch when suddenly they had opened. I’d half expected a company of infantry to come rushing in on one of their prison searches but it had been just a solitary, tall, broad-shouldered figure, which had been pushed in through the doors in a torn jungle-green uniform, with an untidy head of long hair which, after our cropped heads, looked lush to the point of obscenity. He carried an empty shoulder-pack dangling in one hand and a field flash on his hip, while he tried to walk upright without the help of two Kempeitai privates at his side. Even the sentries were surprised. They had seen comings and goings of secret police cars and concluded that something far bigger than the release of a prisoner from secret confinement was contemplated. And in a sense they had been right for I discovered afterwards that that day we were to have been summoned to attend Cellier’s execution but that largely due to Yonoi’s intervention he had been reprieved at the last moment.

    Yonoi intervened!’ Lawrence exclaimed incredulously. He half-whistled and then asked what seemed the most inconsequent of questions: ‘Celliers was very fair in colouring, wasn’t he?’

    ‘I said “Yes” and then asked: “Why?”’

    He smiled one of his grave smiles. ‘I’ll explain when the right moment comes,’ he assured me. ‘But I think you’ve given me the key to something that the enigmatic Yonoi once asked me to do. Yes. I saw Yonoi myself on a later occasion. But you’d left the island by then – Go on!’

    Fair in colo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r!!!!!!!!!!!!!!!!我疯了

    D.【yonoi骂人现场】

    这个……怎么翻都丧失神韵……我要笑疯了

    All this time Yonoi’s inquiries after Celliers became ever more impatient. It became no longer a tense question of: ‘Sick officer? Health, how?’ but more irritably: ‘Sick officer not well? Why? Why not well? Lakas! Quick! Lakas!’ One evening towards the end of Celliers’s hospital term he was so angry when I reported Celliers as still unfit for prison duty that I thought he was going to hit me. He stood in front of me with a quick intake of breath, hissing between his teeth and rocking his head from side to side. A strange ventriloquist’s growl began to rise in his stomach until he screamed: ‘Officer not well because your spirit bad! All prisoners spirits bad! Spirit so bad nothing grows in prison gardens! All, all, very, very bad.’

    ……yonoi对celliers病情的询问越发不耐烦起来。那不再是一个紧张的问题:‘Sick officer? Health, how?’却变得更加恼怒:‘Sick officer not well? Why? Why not well? Lakas! Quick! Lakas!’

    ……他站在我面前深深吸气,牙关嘶嘶作响,愤怒地摇头。那种奇怪的近乎腹语的怒吼又从他的胃里涌上来,他尖叫道:‘Officer not well because your spirit bad! All prisoners spirits bad! Spirit so bad nothing grows in prison gardens! All, all, very, very bad.’

    这……Bowie看了都沉默。

    插一句:这里让yonoi费这么大劲吼一句“nothing grows in prison gardens”是有用意在的,yonoi以为没有,但实际上celliers就是那个播种者。

    E.【yonoi探监现场】【大家看黑体】【我不翻了】

    I was increasingly confounded when the doctor reported to me that from time to time Yonoi would appear without warning in the open entrance of the hospital cantonment. He would stand there looking at the corner where Straffer lay, taking no notice of anyone else. He would just stand there staring at Straffer as if – as one Australian doctor put it to me – they were two of a kind. The doctor added: ‘Made me uncomfortable. Something not quite healthy about it.’

    The strange thing was that Yonoi’s interest never brought him to speak to Straffer on any occasion. After standing there for some time he would summon the doctor in charge and say: ‘Officer there: make well!’ Finishing in that expressive Malay word: ‘Lakas! quick!’

    大意就是,yonoi缦立远视,却从来不和celliers讲话。

    F.【一些思考】

    ‘Hear what?’ I asked alarmed by the urgent tone of his question.

    ‘The music,’ he answered.

    Puzzled, I listened more intently than ever. Apart from the normal electro-sonics of that tropical island and the throb of its volcanic heart beating at the temples of the thin-skinned earth of the island there was no sound to be heard.

    I told him so but he insisted, saying: ‘There’s the most enchanting music in my ears. It’s all around us. It’s lovely and it’s everywhere.’

    这段对话发生在——相当于电影结局的位置——战俘正列队站好,yonoi正在赶来的路上。在小说中,celliers的弟弟正死在此刻,死前他也听到了相同的音乐。

    看电影时,音乐穿插交织在重要的情节;那晶莹空灵的旋律近乎无所不在,是否也在呼应小说里这句It’s all around us. It’s lovely and it’s everywhere.’呢?

    与电影相较,小说把更多的篇幅和更大的比重给了celliers对于弟弟的回忆和讲述。小说突出了他作为赎罪者的身份,而电影,从日本人的视角出发,体现的却是celliers自由无畏,充满生命力的特点。两相比较,的确饶富深意。

    Celliers囿于学院中众人的冷嘲热讽放弃了弟弟。Yonoi的背叛则可分为两个层面来解读:一者,是他自以为的,在二三六事变中背叛了同伴,从而背负了独活的耻辱;而真正的,也是他所未曾发觉的,是他困于军国主义背叛了爱与人性。这种耻感紧密连接着两者——电影中,celliers不羁地坐在床上说“我觉得我和他是一类人”换来Lawrence疑惑又了然的挑眉;小说里,celliers对我剖白:“我们像鸟,因为过于华美的羽衣而落入相同的网。”(仅凭记忆翻,准确表述见原著)。

    他们都是曾经受到集体压抑而无法流露出人性(或言爱)的灵魂。而真正美丽的在于事情在于,前者通过自毁实现了赎罪和对后者的救赎。

    (泪目)

    G.【对于celliers的解读】

    “在他的生命中,他感到最紧要的事情是让普适性变成针对性,让共性成为特性,让集体还原个体,同时让我们内心的无意识被意识。”

    这段话可说是解读celliers的关键了,诚挚邀请大家贡献自己的翻译版本!

    Here Lawrence pressed me hard to recall everything I could of the conversation, and I became rather embarrassed. At the time when Celliers was talking to me there was a lot that I hadn’t understood as I felt I did now. But to try and explain it all to Lawrence made me feel extremely uncomfortable. My whole upbringing and tradition were against so naked a conversation. I think, towards the end, Celliers himself had sensed something of my unspoken reservations, for he had concluded rather abruptly by saying that, as he saw it, he felt the first necessity in life was to make the universal specific, the general particular, the collective individual, and what was unconscious in us conscious.

    H.【celliers之死】【这段不翻】

    In my despair I turned openly to Celliers.

    Before I could speak he spoke to me in a low and reassuring voice as if he were still hearing the music in his ear. He said: ‘I’m going to stop it now. It’ll be all right. But whatever happens do nothing about me. Remember, nothing. Goodbye.’

    I did not have time or mind to take in the significance of that ‘good-bye’, nor recognize it then as a clear indication of his knowledge of what the end was going to be for him for as he spoke he stepped out of the ranks his new hat at a rakish angle on his head and the sun flashing on its mutilated badge. He walked, as Lawrence had already remarked, most beautifully. Without hurry he advanced on Yonoi as if he were going across a paddock at home to do no more than take a high-spirited stallion in hand.

    The effect among our prison ranks was startling. No sound broke from us but the atmosphere became unlocked and flowing. I knew that without even looking round. Celliers’s reputation had already spread throughout the camp and hope flared up in our ranks again. Even I, though I had no idea what he could or would do, found a too-sweet excitement going through me as I watched his easy almost nonchalant approach. It was truly wonderful; perfectly timed and executed. Anything faster would have alarmed them. Anything slower given them time to recover. Anything before that moment would have failed for Yonoi and his men still would have been free to rush forward and stop him. But finding themselves abandoned by the conclusion they thought foregone they hesitated and just gaped at Celliers, waiting for Yonoi to give them the lead.

    When Yonoi opened his eyes again after his short prayer to the spirit, the Maru of his sword, Celliers was barely fifteen yards away. Amazement like the shock of a head-long collision went through him. Going white in the process he stared in a blank unbelieving way at Celliers. For the first time in days he was compelled, because of the unfathomed identification between Celliers and himself, to see someone outside himself.

    Amazement then gave way to consternation and he cried out a command in English that was also a plea: ‘You – officer – go – back, go back, go back!’

    But Celliers went on to place himself between Hicksley-Ellis and Yonoi and said something quietly and unhurriedly to Yonoi.

    Yonoi appeared not to have heard him. He shrieked again: ‘You – go back, back, back!’ like someone trying to scare a ghost.

    Celliers shook his head quietly and went on staring at him steadily as a disarmed hunter might stare a growling lion straight in the face. Perhaps more in terror than in anger, Yonoi raised his sword and knocked Celliers down with the flat of it. The crack on his head rang out like a pistol-shot to be followed by another exhortation to Celliers to go back. Dazed, Celliers struggled to his feet, swayed and half-turned as if to obey – then swung around suddenly. He took a couple of paces back towards Yonoi, put his hands on Yonoi’s arms and embraced him on both cheeks rather like a French general embracing a soldier after a decoration for valour.

    The shock of this strange action was unbelievable. I do not know who apart from Yonoi was shocked the most: the Japanese or ourselves.

    “He walked, as Lawrence had already remarked, most beautifully.”

    刻骨铭心只是一瞬间。

    我并不知道他的再见意味着什么。

    在场没有一个战俘,一个日本士兵知道在这个瘦削孤独的男人内心,无声的乐曲奏响

    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追上他的脚步,可以拉他一把,让他停下。

    Celliers从不自知他致命的诱惑力。他已经惯于在放荡的孤独中闪光。

    他的行走从容不迫,恰好完美地抵达了yonoi,他的罪以及他的死亡。

    I.【关于结尾】

    我最喜欢的结尾都有 “宕开”“褪去”的意味在,叙述得体地结束而余韵萦回不去,比如了不起的盖茨比,活着,西线无战事这三本。

    Lawerence:“日本人无意识地选用沙刑,恰恰暴露出对celliers举动所埋下种子的认可。他们把他笔直的树立在沙中;后来他又被yonoi供养在群山之中的神庙里;而现在,这粒种子在你与我的心中仍然鲜活,茁壮生长。”

    ‘You see,’ Lawrence said to me now, his voice low with feeling: ‘the seed sown by brother in brother in that far-off homeland was planted in many places. It was planted that day in your prison in Java. Yes, even in the manner they killed Celliers his enemies acted out their unwitting recognition of the seed of his deed, for they did not only bury him alive but planted him upright like a new young growth in the earth. Even the manner of their denial of the deed was confirmation of what was rejected. He was planted again by Yonoi on the hills and spirit of his native country, and here again the seed is alive and growing in you and me.’

    我相信如果不是我的妻子回家并用杂事打断我们,我们会继续谈下去。当我去检查屋顶最后一扇窗户时,我伫立了一会儿,凝视着窗外西沉的太阳。是的,圣诞节伟大庄严的灰色平静将要迅速消逝,西南方苍黄的天空里,破破烂烂的云团正朝我们涌来。多么喜悦,能够感知到自然中的事物如此自由狂野,处于动荡之中。我依旧站在那里,满心欢迎风暴的到来,就像celliers再次从他出生,成长,死亡,埋葬和供养的许多地方归来,重新生机勃勃地站在我身后;就像他的声音再度在我耳畔响起:“风与神,土地与生灵,雨水与万物,雷电与话语,种子与播种者,都相与为一;而于人而言唯一必要的事情,是选择他的种子并祈祷其内在的播种者以其举动和形迹去播撒它们,那以后的丰收将伟大丰饶。”

    I believe he might have gone on had my wife not entered the room just then and asked me to see to the windows and doors because a wireless warning had come through that a great gale was bearing down on us fast. When I came to check on the last window at the top of the house I stood there for a while looking out at the dying day. Yes, the great grey calm of Christmas was breaking fast. In the south-west against the pale yellow sky the clouds, ragged and torn, were coming racing towards us. The elements were loose and wild with movement and how good it was to know them once more on the move. I stood there with a heart full of welcome for the storm and it was as if Celliers had come again from all those many places in which he had been born, lived, died, been buried and enshrined, to stand behind me renewed and reintegrated, saying clearly in my ear: ‘Wind and spirit, earth and being, rain and doing, lightning and awareness imperative, thunder and the word, seed and sower, all are one: and it is necessary only for man to ask for his seed to be chosen and to pray for the sower within to sow it through the deed and act of himself, and then the harvest for all will be golden and great.’

    说明:celliers被监禁时遇到了爪哇岛上的风暴,他评价这是他“最喜欢的”。

    感谢阅读!

     5 ) 非影评 | 大卫鲍伊和坂本龙一的旧闻整理

    写这个起因是今天(2022/4/21)看到教授在ig story分享了下面这张很久以前和大宝的合影。 想想电影里这个组合是大卫·鲍伊和坂本龙一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1983年10月20日大宝serious moonlight tour来东京开演唱会

    再翻教授的post发现原来不止这一张,还有纪录片电影「坂本龙一:终曲」蓝光发行时,还有说自己“好严肃”,还有在自己staff转发的合照底下评论“❤️” (除了宝爷没哪个名人在教授ig账号上这么有排面,笑)

    总觉得两位这么有影响力的艺术家当年单单合作了一部电影就没了下文着实可惜,但粗略一查也确实没有找到任何再次合作的作品,甚至还看到片场不合的说法…(假的,别信!)之后互联网考古了一番,竟也搜到不少相关,感觉那些可爱的事情,不整理下来太可惜啦!此处特别感谢我的朋友pp.

    David Bowie aka: 大卫鲍伊、大尾巴鱼、大宝、宝爷、宝儿 Ryuichi Sakamoto aka: 坂本龙一、教授、刘一奇

    1979年第一次见面:

    两位在拍电影之前(3年前)第一次见面,坂本龙一以记者身份为 New Music Magazine 采访大宝。在网上找到两篇英译的采访文章,在此特别感谢翻译老师!

    Ziggy Stardust in Exile in LA: Ryuichi Sakamoto Interviews David Bowie 说是采访,更像对谈,小记者一上来:“这是我第一次做采访呢”;采访进行到三分之一,“我可以讲一下我自己吗?”

    Ryuichi Sakamoto: What Interesting About Bowie is Not the Sound 紧接上一篇,这是之后坂本龙一访谈后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我不许没有人看过最后一段! 坂本龙一:Bowie声称 Low 是一张平静地专辑,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我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没经过翻译,他说他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让他更仔细地看看东京的不平衡,他看着我仿佛在说:我还需要再看吗?他故意的,他确实也能这么做,他很聪明,还是个骨肉皮! 然后他迷人地冲我眨眨眼,用那只没有散瞳的眼睛。 (大宝骨肉皮没错,但这段采访话题看起来很“平常”,不知道宝身上的什么让教授一眼鉴groupie)

    1982年 拍摄电影

    岛上再见面(等我补充上采访)当事人介绍大宝和教授认识的时候,大宝 very pleased to meet you, 但教授整个人是懵的(overwhelmed)。 电影里 Yonoi 妖艳迷人的妆容都出自宝爷的私人化妆师 Antony Clavet 之手;制片人说,当时宝爷怂恿大岛渚导演“我们给龙一来点特别的吧!”并且大老远请来了这位化妆师。

    最近买的2022视与听杂志上的采访
    宝爷的化妆师给宝爷化妆
    宝爷的化妆师给坂本龙一化妆
    美的

    "put on your shirt!" 庭审这段,仔细看应该是表演的小失误,坂本龙一差劲的走位,一转身差点撞上桌子,对面的大卫鲍伊也不甘示弱,气势汹汹地系错了扣子。😅

    一些可爱片场照

    惊世一吻,以及大岛渚好可爱
    刘一拽
    这张合影也很可爱,仔细看你会发现literally每个人都在看镜头,除了坂本龙一;宝爷这么糊也还这么好看😭

    依然是在岛上:

    奇怪的身高差🤔

    1983.5 戛纳电影节:

    电影杀青后再一次见面:

    左上的翻译看不懂,希望会日语的朋友可以帮忙;🙏 右下google translate: 他们拍完电影后再次见面抱了得有10秒钟吧但我的破相机没拍下这个名场面来!

    记者会上
    戛纳电影节显子,坂本龙一,宝爷
    戛纳电影节

    当时宝爷还在巡演,戛纳电影节只待了两天,不过还是托人带信给教授:I want you to tell skmt san it’s a wonderful film score. 不是很清楚时间顺序,但大胆推测应该是电影最终没能拿奖,宝爷对后辈的鼓励吧。

    难怪之后宝爷上节目的时候说: 我跟他说了好多遍了 I think it’s a wonderful piece of music.

    虽然戛纳电影节没有拿奖,同年的阵容也确实厉害:今村昌平,老塔和布列松,但是之后电影配乐拿下了英国学院奖的最佳配乐,教授也是第一个拿该奖的国际作曲家。

    大宝 Serious Moonlight Tour 1983.10.20

    跟拍的摄影师 Denis O'Regan 说大宝在日本巡演期间,两人花更多时间待在一起:

    Before embarking on his 1983 Serious Moonlight tour, David filmed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on Pacific island Raratonga with actor and musician Riyuichi Sakamoto. Whilst in Japan on tour, the two spent more time together. This picture was taken at dinner in Tokyo with Sandii of The Sunsetz. 这应该是那天摄影师不想出门,但宝爷想去见坂本龙一和Sandii那次,Denis无奈还是跟去着去了。

    猜测是同一天
    完全找不到这张出处,推测可能是坂本龙一去宝爷在LA的录音棚

    MCML 采访 1983 1983.10.27

    这就是那个著名的坂本龙一目光热烈,挤眉弄眼撩头发对谈,他称呼大宝“davido sensei”

    访谈幕后,就差把腿搭你宝哥哥身上了

    还是这次访谈幕后,「写楽 1984年1月号」上放了下面这张坂本龙一拍的照片; 文章说宝爷这次来日本,他俩前后见了三次面; “这次他们聊起自己喜欢的cafe bar, 聊到三岛由纪夫(毕竟坂本龙一老爸是和三岛由纪夫合作过的编辑); 这张照片,是坂本龙一带着刚买的佳能相机在采访间隙时拍摄的,当时有差不多6分钟的休息时间,坂本龙一拍了3张拍立得,36张照片。 大卫鲍伊有时候会害羞,有时候又大胆地透过镜头看着对面的人:这是谁呢?”,还用火柴点燃香烟。

    谢谢我的朋友提供照片,教授真的有抓住宝爷的闪光魅力时刻

    一张合影:

    David Bowie 1983年 来日特別番組 这真是个大咖云集的宝藏节目,大岛渚、北野武,YMO & 宝爷,可惜目前还没有日语翻译,我也不会日语! 节目上互相送信: 小教授一上来,趁握手给大宝塞了一张纸片,大宝笑着低头看了眼藏起来了。结果主持人还问怎么了skmt-san? 但我听不懂后面教授的回答; 后来镜头切到戛纳电影节记者会上,宝爷这个时候塞给了教授一封信——怎么知道的呢,镜头切回到节目,主持人开始学宝爷怎么隔着北野武递信给教授,还问是不是很私人的信,宝爷说:是个秘密。 没有查到具体是什么内容(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知道了),有说是邀请宝爷去自己的电台节目,当然也有朋友反驳说,邀请去电台不能用嘴说吗,又不怕别人听。

    坂本龙一坐下,说我们上个月刚在 los angeles 见过面, (对着大宝小声)是不是呀 (日语 ne! didn’t we), 大宝很可爱地跟着说 “ne!”.

    宝爷提到教授的曲子:I've told Sakamoto-san many times that I think it's a wonderful piece of music, and I understand very well about trying to create something that isn't obviously oriental but sounds foreign.

    大宝在节目上的一番形容和教授自己解释起自己的创作理念几乎一致,他说他想创作一种既不东方也不西方,就像from nowhere的声音,他当然做到了。可以参考这里教授解释自己的音乐:【访谈】(中字)大岛渚:战场上的快乐圣诞(这个采访的翻译有不少错得离谱的地方凑合听听英语吧)

    坂本龙一被大卫鲍伊盯着弹错merry Christmas名场面

    这张照片是节目最后坂本龙一弹Merry Christmas拍摄的 -- 他手一下去就感觉很敷衍,但接着大宝走过来倚靠在钢琴上,看着他,大宝凑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慌到弹虚了一个音,最后弹错了一个音---- 也是没想到,早已有多年舞台演出经验的坂本龙一,还是会在宝爷注视下紧张成这样。

    【大卫鲍伊×坂本龙一】教授采访宝爷 | Sound Street电台访谈 1983.11.22 很喜欢的一个采访,因为有个同传,我终于能听懂了! 这个时候大宝的 Serious Moonlight tour 世界巡演已经到了澳洲,日程紧张如他,20号澳洲巡演结束,从南半球飞日本,24号又在新西兰继续巡演,中间22号这天就来做客了坂本龙一的电台节目 “Sound Street” 还一起逛街: DB: the one who speaks very good Japanese is DB. LOL 龙一:这次巡演你还没有做过什么采访或者上什么节目,这大概是唯一的show啦! DB: 这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错,great pleasure to do it. 龙一: My pleasure, 为什么你只做这一个show呀? DB: 噗哈哈哈哈 I think Ryuichi is the only person that would play my records the ones that I wanted to play. (“当然是因为龙一是唯一啦” 宝爷立刻意会)

    这次电台节目主要还是大宝推荐一些歌曲,但这段录音里歌曲都被剪掉了。最新发现油管上有完整版,🔗贴不上来☹️

    此处感谢评论里翻译老师指正!

    宝在电台节目推了YMO(Yellow Magic Orchestra,乐队成员有高桥幸宏、细野晴臣和坂本龙一)的「Taiso」:我很喜欢这首歌,我能讲个小故事吗,拍圣诞快乐那会儿,龙一你错过了这个,拍摄结束的时候,我组织了剧组的制作团队,发型师化妆师啦这些一起工作的女生,办了一个revue,我和她们排练这首歌作为开场曲,我在前面带头跳strip dance hhh;这首歌不仅是 a wonderful piece of music,也是很棒的 strip song 呢!

    翻译老师还提到之后看过对当时团队的采访,他们表示宝爷排练起这首歌来比大岛渚拍电影还严格。

    节目最后龙一说你要是有时间,在日本多待一会儿该多好;宝爷接话 and play more records. 龙一:来这个节目做客一个月!宝:哈哈哈哈只一个晚上啦! Merry Christmas主题曲响起时,他开始跟大宝抱怨说真的听腻了,天天听;DB: aww我就不会听腻,多棒的曲子,你嫌腻就再写一首嘛,alternative theme from Merry Christmas.

    大卫鲍伊去世之后矢野显子和坂本美雨回忆起那一天:

    坂本龙一的女儿美雨发了这一张照片:“已经不记得骑在他肩膀上的时光,但记得他是一个好漂亮的人。他离开后的世界变得不再真实。”

    矢野显子:大宝很疼爱那时还很年幼的美雨,那天把美雨扛在自己的肩膀,开心地走在六本木的街道上,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David Bowi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MUSICIANS OF MY LIFE 大卫鲍伊:坂本龙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音乐家之一,我很感激他带给我的灵感启发和指引。

    坂本龙一:bowie 的美貌简直不属于人类世界,他太漂亮了,我希望他笨一点,不过他非常非常聪明。

    其实他也是普通的人。一个70年代的超级巨星,经历了诸多颓丧回归了正常/普通人的模样?(这段有些费解,但应该是指瘦白公爵那个时期)我能够理解他,尽管我也很正常/普通(?谷歌翻译,请纠错)后面不翻译了,日译英太奇怪了有点难理解教授的话(暴言)。

    "The Japanese Bowie" Ryuichi Sakamoto - Too many plans, not enough time 笔者在文章里提起起这本1984年出的叫WIENER的德语杂志 "The Japanese Bowie". 这是什么call me by your name的标题嘛! 以下为谷歌翻译后的节选: I always had plenty of time for both men. Bowie was "the man" and Sakamoto was "the Japanese Bowie". That's what it said in the January 1984 issue of WIENER. Discussed why Bowie was his 'senpai' (role model): 'A man who is always aware of the people around him, the people who work with him. It was hard to picture him as a superstar. Bowie's like a good textbook, which doesn't mean I want to copy him." (您当然不是😭!) Bowie spoke about Sakamoto: "His Yellow Magic Orchestra is as good as your average western rock band." The person addressed in this way was later to explain to me that "average" in Japan meant something like "one of us". I remembered.

    The Japanese Bowie

    关于电影配乐

    大岛渚:“ I wanted you to compose it from the soul of your character, Captain Yonoi.” 电影拍了两个月,大岛渚却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写配乐,想想也是很不可思议。 坂本龙一问要怎么做,从来没有写过电影配乐。大岛渚回答说,我要你以世野井的灵魂来创作它。 大制片人这里说,听到这儿我一下子就懂了大岛渚的做法,因为龙一演绎出的这个角色,有既定传统的表演方式,更有他原创的东西。

    关于Forbidden Colours这首歌

    大宝说只想演戏,所以拒绝了唱这首歌以及参与制作配乐的邀请:“观众只能喜欢我的表演”。可是这首歌的MV大宝却不让用任何一个他的镜头,更有他后来出演 Labyrinth 不还是写了配乐🤷‍♀️ 这看起来不单纯是“我只想好好演戏”那样的理由了,目前看到一些资深粉的说法是: 电影方想用主题曲创作一首 pop music 来宣传电影,大宝觉得实在没必要。龙一被拒绝后找高桥幸宏再次被拒,又找到 David Sylvian 来做这首歌的 vocal, 但 Sylvian 在没有告诉教授的情况下自己就编曲写词(此话出自坂本龙一的采访),原本的旋律反倒成了陪衬,大宝跟DS翻脸,认为他不尊重原作者,要求MV里不准出现任何一个自己的镜头。 我得去考古一番宝和DS的关系 -- 我们都知道DS的造型灵感来自宝爷 thin white duke,DS apparently 也是DB的粉丝,从翻译老师那里了解到,forbidden colours 这件事之后在英国的演唱会 -- Japan(DS的乐队)和Sandii & The Sunsetz,宝爷竟被Japan的巡演经理拒绝入场,这件事还上了报纸😂,Sandii知道后自己每次开演唱会都在招待名单写上大大的David Bowie. 直到宝离世后,采访到Sylvian他还:“不要问我DB的事。”以及,“他很厉害,改变了世界,披头士之后还有谁能做到。可我几十年没听他的歌了。”😅 这导致我现在看到DS还有这首歌都 好 尴 尬。但教授本人没有很介意这件事情。

    Wrap Around the World 查到这段视频来自1988年首尔奥运会的一个项目:Wrap Around the World,当时视媒艺术家以“连接全球不同文化”为主题,挑选了十个城市,通过卫星连线直播,纽约是宝爷表演 Look Back in Anger, 轮到东京时,宝爷和教授进行了一段视频对话,并且观看了对方的表演。

    视频连线两个人都很努力地说着对方的母语,宝爷祝贺龙一的末代皇帝获奖,说着好神奇,科技进步让我们这样见面,说这是全世界的科学家来十几年的努力成果。 坂本龙一完全被宝爷的日语听呆住但依然:You speak good Japanese. 还是龙一:I like your shirt, it’s beautiful. (不止一位友友指出这种话通常是被视作flirt专用的pickup line, 教授完全没有要接宝爷前面的正经话题,话锋一转开始 “人家喜欢你的衬衫呢”。 写到这里想起一位BBC纪录片里女演员夸宝爷穿衣好看,宝爷:谢谢但 I'm happily married)

    背景补充,虽然高糊,但笑得好开心

    坂本龙一 Neo Geo世界巡演纽约 1988

    在纽约这一场,坂本龙一演出时佩戴了一朵扶桑花。看到这里有种电影延续在现实的感觉。

    一些歌曲的传闻

    此处还要提一首歌,坂本龙一和Iggy Pop合作的歌曲Risky (1987) -- 会是滚圈交际花宝儿牵的线吗 -- 这首歌也有乐迷朋友说某段像大宝(我去听了,那句“dress on” 天啊这完全就是宝爷的声线,尤其是鼻音部分,我几乎听遍了宝的专辑自认很熟悉他的声音),也有IP和DB粉丝争论某段到底谁唱的 -- 这倒不稀奇,(不是针对这首歌)宝自己在76年采访就会说“你们肯定听不出是谁唱的”。

    1990 Iggy Pop & 坂本龙一

    坂本龙一的专辑 Beauty (1989), 也是据制作人员说大宝也有参与制作,2013年左右传出的消息,但之后该条评论与视频也从油管上被删除;目前我没能找到确切出处,但不只几位粉丝对这件事有印象,倾向于相信是真的。

    专辑封面照片由Albert Watson拍摄于纽约, 1989;这个摄影师也和DB等人合作过。

    Bibo No Aozora - 美貌の青空 (from专辑Smoochy 1995/10/20) Lyrics: Masao Urino / Composition: Ryuichi Sakamoto 还是贴上来了,根据wiki上这张专辑的介绍,在创作这首歌的歌词时,教授和词作者壳野雅勇先生进行了长达八小时的对话。Smoochy发行之后,2006年这首歌又被放在了电影Babel里。 歌词“不诚实又高傲的眼神,不同星球的双生子,晴空般的美貌,美妙的嗓音,疯狂的夏天,禁忌的爱情”,很难不让人往Bowie身上联想,尤其是不同星球的双生子这个形容,太有指向性,除了当时杂志对教授Japanese Bowie的称呼之外,merry christmas 那会儿还有法国记者在采访大宝时候直接说你俩像twins://b23.tv/UtAt1ny I have a feeling, your are almost twins, you and sakamoto, not only because you’re both rock stars, and you have the same approaches to the part, and also very careful about the physicality of the characters. 回到歌词本身,当然这其中一定有创作成分,不过还想说,“以野兽的优雅,品尝你舌尖的沉默” 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词作者壳野雅勇先生在传记里提到了这首歌的创作过程:当时壳野先生写好给教授看,教授回复说喜欢标题和词的用法,不要换词,重新写一版吧!壳野先生很头疼,但是灵机一动加了一些同性成分进去。有些忐忑地拿这着第二版给教授看,教授一眼看出其中的同性气质,满意这个版本,壳野先生表示对教授捕捉到歌词里同性的直觉感到震惊。

    这支曲子也是教授在宝爷去世后,为他举办的纪念音乐会上选作encore的曲子,但他临时起意又换成了aqua.

    Let's Dance

    哈哈乍一听觉得很离谱对不对! 但宝爷这首歌确实是在拍摄mcml电影那会儿创作的。

    under the moonlight, the serious moonlight! If you say run, I’ll run with you. And id you say hide, we’ll hide, because my love for you, will break my heart in two, if you should fall, into my arms, and tremble like a flower!

    严肃月光下,你要逃要躲,我都追随你,我对你的爱把我的心碎成两半,但如果你跌倒,就跌落在我怀里吧,像花儿一样颤抖… 这些意象如果还不够战场上的快乐圣诞,那么!Let’s Dance wordpress.com这里提到的推测的歌词灵感来源的诗歌,“在🌴棕榈树下,在月光下跳舞”,某种程度上也呼应着当时的创作环境。也看到乐评提到这首歌说它表面欢快,内核悲伤,是一首情绪矛盾的歌。之后在澳洲拍摄MV的时候,里面出现的群演也是很多来自merry christmas剧组

    接下来我找不到什么了,90年代后他们两个好像一下子断了联系,而且断得干干净净——两人后来都住纽约,甚至离得还挺近,又有许多共同好友,演出时也经常有同一个圈子的熟人,但就是完全没了交集。我还没能在网上找到什么新闻😔 除了:

    有传闻说90年大宝和米贾去看了教授在巴黎的现场表演,但是结束后并没有碰面。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1990年教授在纽约定居。但是据教授之后说起来,好像再也没见过面。

    2010年宝爷写给教授: Ryuichi seems to bestride mainstream, avant-garde and film music effortlessly and never for one second does he feel like a jack of all trades. More like a master. 这段话出自出锄田正义2010年出版的摄影集 Yellow Magic Orchestra × SUKITA 锄田正义为宝爷拍摄过相当多的照片,从Ziggy Stardust到Heroes封面,两人合作时间跨度很长,摄影也很精彩。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宝爷给教授的话放在了这本YMO三人的摄影集里。 虽然根据教授所说“我们渐渐失去了联系”,看到一位日本传记作家吉田荣一说起这件事情时:但是可以看出宝爷这段时间里依然关注教授做的先锋实验音乐、主流流行音乐和电影配乐等等。

    2013年宝爷的专辑The Next Day发行时教授写的寄语: “Some cats from Japan” Mr. Ryuichi Sakamoto (Famous Japanese musician, activist, composer, record producer, writer, singer, pianist, and actor. He appeared in the 1983 Nagisa Oshima film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alongside David Bowie.)

    A dialogue with the past self in the second person. What are the important things in life? Ordinary everyday life; friendship; The invaluableness of just being alive It’s the path that we all go through as we age.

    上面这段可是宝爷发完新专辑一直等到了教授的praise, 才把另外四位日本朋友的寄语一起放在自己官网上的,并把教授放在了第一位。

    “第二人称视角下与过去的自我对话”;后来看了BBC的纪录片,发现这句话直接点明了这张专辑的主题,颠覆(倒)过去重新自我审视——教授还是好懂。

    some cats from Japan, ziggy stardust里的一句歌词,在这儿来形容他的日本朋友们实在太可爱,教授ig的小号头像就是一只黑猫的照片。

    关于“Jones” 油管:Gero von Boehm begegnet Ryuichi Sakamoto 一次被德语 voice over的采访,断断续续听到的英语差不多是: 贝托鲁奇对我说他觉得那场吻戏是影史上最美的爱情戏(the most beautiful love scene in cinema)他有跟你说为什么吗? 没有 有可能是因为“两个男人”? 有可能(教授笑) 巴拉巴拉 and he loves Jones, he's humorous guy(后面德语voice over直接是 David Bowie)。 宝爷原名David Robert Jones 再加上他的 lovely wife Iman 经常说“我才不会喊他Bowie, Jones才是原本的他。 让我原本觉得两个人关系算还好,看到这个称呼又开始困惑了,因为按照Iman的说法,Jones 确实有些过于亲密了----难道私底下是这么喊吗,宝爷没说什么的话,教授会哪天突发奇想,要喊Jones吗?

    2016年宝爷去世了。 It took me more than a month and a half to accept the reality of his death Composer Sakamoto dreams of a masterpiece 'before I die' The rock legend's death earlier this year shook Sakamoto badly, having only just survived throat cancer himself. "It left me in shock for a long time," Sakamoto told AFP in a low, barely audible voice. "It took me more than a month and a half to accept the reality of his death. I couldn't believe it. 教授说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震惊中,” skmt 告诉记者,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花了一个半月多的时间才接受他去世的事实, 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

    He already knew what I wanted to say. 教授说起宝的Blackstar,当时全世界都猜这张专辑是他的遗书,但教授不这么觉得,他说相信宝是在挑战新的东西;而事实上也确实是教授说的那样。

    这个采访是 “David Bowie is..." 展览上放出的,但全网只能搜到这个片段:大约在06:21从北野武开始;之后在知乎上看到一个答案,应该是同一个采访,教授说 He already knew what I wanted to say.

    至少在这件事上,能看到教授确实很懂宝爷的,他却还要说,那个人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你看到了这里… 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教授写在文章里那句“虽然没有翻译,但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多少年过去了,教授依然是:“他知道我要说什么。”

    That was my mistake. That's my big regret. 是我的错,我很后悔 Ryuichi Sakamoto : interview Qobuz 最后记者提起DB,教授直接身体往后退靠回到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说 and we lost Pierre Boulez,我开始以为这个反应毫不在意、很疏离,直到某天看完了整个采访,才意识到,教授全程都前倾着身子讲话,但当提到宝爷的时候,吓得坐姿都变了lol,包括那两个莫名的假笑,连呼吸声都变很明显。无论如何,DB对于他可能真的是比较重要的一个人吧,虽然他说我们之后慢慢失去了联系。 这种regret提到过太多次,另一个采访中:D・ボウイ氏と大島渚監督の“遺言” 坂本龍一さん说起来,他说宝最后那张专辑非常棒,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癌症患者(我自己得过癌症所以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不愿意去想这是他的“遗书”,我们后来都住纽约,没再联系很后悔。

    He's perfect. 他很完美 【坂本龙一】KCRW电台访谈-纪念大卫鲍伊 2016.1.19【英文字幕】 记者问在给「荒野猎人」创作配乐的时候,是不是也会从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来汲取一些灵感。 教授回答说起2014年得知自己癌症后特别糟糕的一段时间,他停下了所有项目,计划想要搁置一年之久但接到了导演的电话,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完成工作,一方面觉得能和导演合作是一次很珍贵的机会,所以最终接下这个项目对教授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很神奇的是自己的一些生活经历与电影了产生了共鸣。 教授:And somehow this personal experience realated to the film. This film is about life and death, apart from the family, farewell, all that, we just lost the big Blackstar 这部电影是讲生命与死亡,家人的别离,告别,而我们刚刚失去了the big Blackstar 教授在讲生死别离时突然主动提起大宝我还挺惊讶的 -- 因为宝爷是在荒野猎人映后去世的,这算哪门子“过去的经历”。 之后记者结束完教授身体健康的话题,又重新回到话题说刚刚你提到了DB, 八十年代你已经是日本的super star, 你们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在imagery, visual方面的表现形式...教授笑:80s我化很浓的妆,在电影里也是。 接着他回忆起了岛上的时光,教授说他们白天晚上,天天在一块儿。有一天晚饭后,DB带来了一把吉他,刚好当时的大堂(I think)有drum set,但自己架子鼓打得很烂 -- 可是没办法,当时没有别的乐器了。他们两个一起jamming “就只有我和他”, DB唱着50年代的经典摇滚,"he's perfect, amazing." 教授说在那时看到了这就是他的背景,摇滚乐。 (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美貌的晴空的歌词出处) 之后记者小心翼翼地问教授愿不愿意弹奏一曲... 教授:rock n roll?不不我不行。 记者:no no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in honor of David

    教授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弹那首曲子。

    2017年3月,教授出现在宝爷的展(David Bowie is...)的特别活动上,并举办了纪念音乐会。

    这里我看到一篇repo: //reminder.top/327985662/ 那场音乐会结尾曲子是"Ride Ride Ride" - Merry Christmas里 Jack 的弟弟唱的那首歌;而电影里Jack对弟弟所怀的愧疚,几乎就是大宝现实中对他哥哥的愧疚(拍摄那年哥哥在精神病院suicide未遂),Bowie后来接受采访说起:“(那段经历)使我很快就对这个角色产生了认同”(「经典摇滚指南」P119); 时隔三十多年,教授在宝爷的纪念音乐会上首次公演这首曲子,选它一定别有深意吧!

    关于「坂本龙一:终曲」 纪录片的名字Ryuichi Sakamoto: Coda中的Coda也是他的1988年的同名专辑(圣诞快乐电影配乐的钢琴版以及新作品),也是乐曲终章的意思。虽然电影是关于教授自己的,不过Mubi在ig上宣传这部的电影时候却用了1983年戛纳记者会上二人的合影,教授还转发了。

    关于教授在京都买下宝爷常住的那处房产 「ボウイの音楽検証したい」 没後2年で坂本龍一さん ボウイさん

    2018年,大卫鲍伊去世两年之后,教授说“我想要 inspect/investigate 他的音乐” ,quote评论里翻译老师的更正:大约是想要去大宝住过的地方了解他的生活、亲身感受他的音乐是怎样诞生的,所以教授买了宝去日本时常住的那个地方的房子,文章说 his feelings for his deceased friend 促使他买下了这处房产(temporarily pirchased) -- 文章:“再过10天,这位巨星离开我们就整整2年了, 时光飞逝,而他还在说着对他涌现的思念 (and he talked about the sprouted feelings for him.)”

    同样的另一篇文章: 坂本龙一先生住在纽约,为什么要买这里的房子。

    2018年大卫鲍伊去世两年后,在东京的酒店,坂本龙一先生回忆起和大卫鲍伊一起的时光,当我问到他在京都买下的这处房产时,他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轻轻地说:“我知道他来日本总会住那儿,所以当下决定,就是它了。”

    说实话,我翻看到这儿竟有些感动... 论坛辣评:你教授 really had a crush on Bowie.

    教授的新书也轻描淡写提了一下这件事。

    专辑12

    这是教授第一次宣布要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发布专辑。 自然而然的,我们会想起宝爷第一次在自己生日那天发布了新专辑 Blackstar, 在两天后去世 -- 当时我跟朋友说起这件事情,我们第一反应都是“教授你不要学他,你要好好的,你要健康长寿”。 还有个有些地狱的朋友之后说起来:“他好歹把两天撑到了两个月”

    做配乐家需要爱上主角吗? //换成油管/l五QLojVWBHM👇

    这篇叫《坂本龙一:谱写自由乐章》的采访,主持人在接近尾声时问了这么个问题,请您点开看!前面还在讲战场、末代皇帝,这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看教授的反应… 然后主持人为了让自己的意图不那么明显,强调“电影中的主角”并且还拉了另一个作曲家出来举例,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哈哈哈

    教授小号上的照片:

    那个时候宝爷去世,参加完荒野猎人映后回来的路上看到 live house的牌子“忍不住拍下来”

    教授Spotify上的歌单:

    他的 skmt picks 歌单里 No. 69是这首“献给 David Robert Jones” 宝爷69岁生日两天后离世;还有这首 Dollars Days 的听歌识曲记录也有些好笑!

    Dollar Days 歌词也很棒... Don't believe for just one second I'm forgetting you, I'm trying to(o), I'm dying to(o).

    补充一个好玩的,最近大宝的 moonage daydream 上映,《视与听》杂志2022年10月刊做了宝爷专题,其中一篇是对mcml制片人 Jeremy Thomas 的采访(这电影40年了,一采访教授就要提宝爷,终于有一次反过来的了)

    JT的脑子:这个角色是那个角色的什么什么。 JT 的嘴巴:啊那个他啊是坂本的blonde God.

    金发的神,您好会说。

    等我有时间浅翻一下这个采访:

    关于后来再没联系这件事情:

    在油管上看了一个影展映后活动 Kieran Grant on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 TIFF 2019 策展人也提到说: “虽然他们住得很近,但却没有再联系,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非常 focused, rather shy and obviously earnest (专注、很害羞又勤奋努力)都不想打扰到对方完美的发型吧~(观众笑)但是你可以想象在1982年那个小岛上的夏天,发生过怎样的故事,有过怎样的对话。” 吉田荣一,传记作家,写过一些宝爷和教授的相关书籍,也在一篇文章里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realsound.jp/2023/04/post-1316650.html 他大胆推测96-98年可能发生过什么,他在文章里列了一下:教授为培根的传记电影免费写配乐,宝爷也是个热爱表现主义艺术的人,也有在收藏培根的画作;同时期宝爷在另一位表现主义画家 Jean-Michel Basquiat 传记电影里扮演自己的偶像安迪沃霍尔,教授本人甚至有安迪沃霍尔为他印刷的画像 -- 关于教授和安迪沃霍尔的故事,我在网上搜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所有的疑问都差不多落在同样几点: 为什么在80年代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到了90年代断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住的地方离那么近(步行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沿路有他俩常去的公园,餐厅,唱片店,但就是没再见过; 有那么些共同好友,教授甚至见过好多次 Lou Reed,哪次见都讲得清清楚楚,还讲到会在街上经常和小野洋子遇见,打招呼 -- 拜托,小野洋子距离教授家有6公里... -- 但两人就是没再见过; “一些现场表演呢,共同好友都在呢,同一时间去同一家喜欢的餐厅呢,去同一家医院治疗呢” 吉田荣一先生还是很会问 -- 但就是没有再见过,没再联系。

    其实翻看了很多之后,也确实能看出教授和宝爷自己喜欢的/擅长的音乐领域很不一样,理解欣赏,但不合作其实也很正常;可是渐渐失去联系很不合理呀!在地理位置、朋友圈子这种程度上的近的前提下,可以(90s - 10s)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没见过,不联系,真有种在避嫌的样子了。不过我们也无法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2010年宝爷又在锄田正义的书上公开对教授说那些话,也很奇怪;2012年有人在推上问,你们现在还联系吗?教授说,我想,但他可没那么容易联系的…(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一些阴阳怪气,宝爷和圣诞快乐大制片人Jeremy关系都还不错,一起吃饭呢) 但2013年教授又给他写praise,宝爷甚至还多等了好几天才等到,还把他的评论放自己官网第一。结果教授之后还因为宝爷买下了京都的房子。

    我不明白了。

    宝爷的儿子 Duncan Jones:

    2017年被问到拍电影的话有没有特别想合作的作曲家:

    教授去世后(写到这里一阵揪心):哀悼,但却是为父亲而感谢呢

    欢迎纠正和补充。 谢谢你看到这儿!

    教授也走了,两个月过去了,我终于也开始接受这件事情… 这篇文章之后也不会再(很难再)更新了。

     6 ) 自省与救赎

        或者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缘法,无意间萌上的一首曲子竟然带着我找到了这么一部直击我心灵的电影。然而我不解的是,为什么在观影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些介绍,全部紧紧抓住的单单是homo这个卖点。观影结束之后上豆瓣标注,我不敢轻易点下那个gay的标签,这部电影讲述的不是gay的故事,而是通过禁忌之恋将矛盾推上一个不可调和的绝境,而这部电影真正的主题,我姑且定义为——自省。

        先从背景说起。电影根据英国作家Laurens van der Post的小说The Seed & the Sower改编,作者名大概就是电影中第一人称视角,Mr.Lawrence的原型。而有趣的是,电影名和原小说强调的主人公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电影最后,Mr.Lawrence和原回忆的时候说,It was is if ,Celliers by his death,sowed a seed in Yanoi(世野井),then we might all shared by its grows.(没找到英文字幕,我用我杯具的听力自己慢慢听的,错了表打)正是呼应了原著the seed & the sower的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Celliers和世野井才是这部电影的主角,然而若电影真的这样拍摄,这个故事将仅仅是一个讲述人道、恋情与战争、武士道冲突的故事,仅仅是一个战争中的故事,仅仅是一个反对战争的故事。显然,这是不能满足大岛渚的,作为二战的失败方,在悲痛之外,日本人对这次战争有更多的思考与理解,这些思考与理解,大岛渚借Lawrence和原之口娓娓道出,响亮的停留在原那句带着浓重日本口音的“Merry Christmas,Mr. Lawrence"上。

    自省一.残暴

        在电影的开始,原是以一个残暴化身的形象出现的,严格执行武士道,用拳脚和兵刃的恐惧统治着整个兵营,无论是日本士兵,还是欧洲战俘。容貌俊秀的世野井则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更加绅士、冷静,愿意尝试交流,追求真相和正确。而随着电影的深入,残暴的漩涡不能把相对单纯的原拉的更深,却在一个个矛盾冲突中于思考的世野井面前展开了一个地狱。原的残暴是战争在无知的底色上肆意的渲染,他只是单纯的为了他们高高在上的武士道与统治阶级着意塑造的“该死的神祗”,因而直到电影的末尾,那个脱去了残暴的祥和的原和尚,依旧会问:”but I don't understand,my crimes were no diffrent from any other solders."而世野井陷入的却是一种更加可怕的境地,自己坚信并追寻的“正确”一再受到动摇,甚至发于自心的恋慕与彷徨都在冲击着曾经坚不可摧的信念,他正是被信念的崩塌逼入了疯狂,焦躁的妄图通过处死Lawrence来证明自己的坚定,进而发展到疯狂的用残暴的手段打压一切动摇自己的人事物。然而最终,残暴也不能给予他任何答案,只能带他走向毁灭的深渊。直到Celliers在他的心中播下种子,残暴的人们才发觉,残暴只能带来问题,而从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自省二.错信

        世野井和原的残暴都来源于坚信不疑的错误的信仰,并且偏执的认为世人当有和他们相同的信仰。这种信仰在很长的时间内支配着整个日本民族,电影中下至solder上至captain,他们不停的问:“为什么你会投降呢?”“日本士兵是不会屈服于敌人的。”“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切腹。”“为什么不自杀呢?如果你自杀,我会尊重和钦佩你。”当一种过于狂热的信仰取代了本应予以生命的尊敬,死亡倒成了神祗赐予的荣耀——如此可笑的事情一旦真实的发生,反而变成了让人蓦然无言的沉重。Celliers的出现正是猛烈的将生命之美好与所理应受到的尊重狠狠的摔在世野井的面前,并不畏惧死亡,却无比热爱生命,正是这样的存在动摇了世野井的信仰。唇边叼着火红的鲜花,笑容肆意张扬的Celliers耀眼而夺目,大约正是这样鲜活的美丽,让世野井深陷其中,却也在信念的冲突中痛苦不堪。从将Celliers自死刑场带回战俘营开始,世野井已经渐渐开始了对生命的尊重,然而他却并不愿相信,践踏了生命之美丽的,正是他坚信多年的信仰,世野井像个走钢丝的人,试图在冲击与原有信仰间寻找平衡,他端着剑面对企图带着受伤的Lawrence逃走的Celliers绝望的说:“为什么不和我决斗,如果你打败我,你就自由了。”也正是这种不愿承认错误的固执错信,将他卷入万劫不复。
        大岛渚没有过多的着笔描述世野井的悔悟,他只是借Lawrence之口告诉我们,在生命的最后,这位一生奉行武士道的军官留下的愿望,是将爱人的一缕头发供奉在家乡的神社。这何尝不是答案呢,最终,他选择的,是发乎于人之本心的爱恋和祝福。而Lawrence则在影片结尾告诉我们,会犯下这种错误的并非只有被神蒙蔽的狂躁人群。“You(指原上士) are the victim of man who thinks they are right, just as one day,you and your captain Yanoi,believe absolutely that you were right.”无论战败者还是胜利者,一旦站上了强势的立场,竟都脱不开这样偏执的错信,而对错信的反省,也不当仅仅属于战败方。

    自省三.抛弃

        在这个军营中的故事里,Celliers是一个sower,而在年少的故事里,Jack Celliers却独自经历了残忍、错信和抛弃。将不受欢迎的弟弟留在人群中,因为相信保持自己的“受欢迎”才是重要的,残忍的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残忍的少年们的嘲笑和戏弄如何让歌喉灿烂的弟弟从此不再开口歌唱。少年时的抛弃是Celliers巨大的心结,也正是经历过,正视了这些错误,才成就了有着迷人双眼的青年士兵。也正因为如此,Celliers无法抛弃世野井。是的,抛弃,在captain和战俘的身份之外,世野井就像是一个不安的孩子,急切的寻求着答案和肯定——日本人眼中宣誓最后的骄傲的切腹刑场,却让一名俘虏因忍受不了残忍而吞舌,世野井急切的问Lawrence:“我错了吗?”世野井的迷茫和Celliers的坚定,决定了这场感情中两人的地位。世野井一天天的狂躁,无法用语言传达的Celliers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纠正和引导,救出无辜代罪的Lawrence,护在即将被处决的英军长官身前,他将世野井追寻却又推拒的人性的真实正确和美好,用最直接的方式铺摊开——干脆而坚定的两个吻,即便清楚将要付出的代价。对Celliers而言,没能在弟弟需要的时候伸出手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而在世野井迷茫的时候牵着他的手将他引上正确的路途,将他的灵魂自邪灵处救赎,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救赎。最终,在那个美丽的花园里,Celliers找回了他曾经抛弃的美好。


        故事在月色下的蝶影处戛然而止。确实,关于Celliers和世野井的故事已经不需要再讲述什么了,翩然落下的纯白蝴蝶,我们何妨将它看做是一场蜕变的盛开?电影却将最后的几分钟留给了Lawrence和原,留给了他们的回忆,将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了原上士笑起来好生天真的面孔上,定格在真诚的“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里。
        BGM适时的响起,那样的故事之后那样单纯的面孔,刚刚好,让人心酸,也欣慰的潸然泪下。

     7 ) 魂之所归处

    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让我如此悲伤。 这不是一部同志故事片,但却比所有的都更会讲述感情。 Yonoi的出场带着一股强烈的突兀感,和服、头带、眉眼如画,持鞭、佩刀、身姿挺拔,卓然鹤立于周遭一色灰绿军服之中。当时的他,眼神坚定,并不知道即将遇见的是怎样的宿命。当音乐响起,Yonoi器宇轩昂地走进审判庭大厅,带着一份冷峻而柔和的美感。然后在堂前落座, 施施然、一丝不苟地脱着他那有点自恋意象的白手套,一抬头,英气逼人的Jack Celliers出现在他的眼前,和心里。 起初,直到他提问,我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改变过姿势,更没有说过一个字。但看到第二遍的时候,我才体会到,这段沉寂流淌着怎样的暧昧:其实当书记员朗读Celliers的罪行(在Yonoi听来,那更像是英雄事迹),“萌芽”的音乐渐起时,镜头便慢慢推向Yonoi。他的沉静让整个场景仿佛瞬间消声,只剩他眼神的方向。他迷离的眼神和变幻莫测的唇角在心跳似的旋律中,克制地泄露着他僵硬姿态下汹涌的悸动。正可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的问话,更像是辩护。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救下了眼前这个男人。而他需要怎样的冲动和智慧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思考出这样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因为要让Celliers死,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足矣;而要让他活,则需要说服所有人。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二段问话会带来一场喷血的视觉盛宴,也更不会想到,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赤裸裸地看着Celliers。“穿上你的衣服!”他的张皇失措实在可爱得紧,后面那句“没有问题问了”更像是不知原由和对象的赌气。 细看下来,我才发现,Yonoi的每一次行为,都在无意间流露出了对Celliers的关心和保护。在庭上,当审判长质疑Celliers供词的可信程度时,Yonoi不假思索地说:“我认为他的话可信”。而当他从硝烟中慢慢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似乎可以猜测,也许他正是用这样一个“虚拟枪决”的建议,说服了审判官。因为如果Celliers临死都没有改变供词,他的话也就可信了。而Cilliers,这个男人,在踏上刑场之前,面对狱卒的催促,伴随着“丰盛早餐”的音乐,有条不紊地虚拟着一日平常的清晨:剃须、漱口、喝茶、抽烟⋯⋯遇上这样一个“视死如归”的男人,Yonoi上尉的满腹情衷也不算枉起了。 起初我很疑惑Yonoi为何会如此愤怒地鞭打那个殴打Lawrence的士兵,后来才想明白,大概因为Lawrence和Celliers是旧识,倒未必是爱屋及乌,只是想到能有一个了解Celliers的渠道,对Yonoi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 于是,在那间悬挂着“八紘一宇”的房间里,Yonoi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百叶窗,映照着透进的光影,问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个战士?”连Lawrence都不禁好奇为何他会对Celliers如此感兴趣。但他的两次询问,都没有得到Yonoi的回答。我想,Yonoi恐怕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或者正是Lawrence的问话,让他开始思考他到底是如何看待Celliers的。 当Hara中士把Celliers安顿好,回来汇报的时候,一定被Yonoi的问话吼得一头雾水:让军医特别医治战俘已经极尽仁慈了,怎么连医生的诊断情况也要报告? 仅仅安排Hara尽快送他接受治疗,命令Lawrence特别关照显然还是不够,又或者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或是借口来看望Celliers,便有了深夜病房的那场探望。Yonoi来去匆匆,但月光如水,“萌芽”的音乐再次响起,他落在Celliers脸庞上的目光泛滥着深情的温柔,眨眼即逝。所谓旁观者清,Hara和Lawrence相视无言的眼神以及军医疑惑的神情都告诉我们他的行为有多么反常。 被Yonoi剑道练习吵醒的Celliers和Lawrence的对话颇有些趣味: Celliers:“刚才那是Yonoi上尉的声音,对吧?” Lawrence:“自从你来这儿以后,他就一直喊得特别拼命。” Celliers:“如果他有心事,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呢?”(come out也是出柜的意思,一定只是巧合) Lawrence:“我想这就是他说的方式。” Lawrence的观察一向正确,包括后面那场切腹的秀,大概都是Yonoi希冀加深Celliers对自己印象的表达方式吧,所以他才会如此纠结于Celliers是否到场。 而当Lawrence向Yonoi提出控制音量的请求时,Yonoi在询问Lawrence是否受到惊扰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那位养伤的将官”。也许是背景里那栋白色房子的缘故,又或许是对话中遥远的时间和空间,这一段场景显得异常柔和。Yonoi身着深蓝色剑道服,缓缓踱到石墙前,遥望远方,喃喃道:“如果我可以邀请你们所有人在家乡的樱花树下共饮,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嘴上如此说,他真正想共饮于樱花树下的,想必是“那位养伤的将官”吧!而最后气氛急转直下,突然决定上演那场切腹秀,或许只是因为Lawrence那句似有心而无心的称扬“你是当时那些出色的年轻将官之一”激起了Yonoi获得Celliers认同的渴望。当然,是以他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 “正确”也是这部影片贯穿始终的一个词。当Yonoi急切地向他询求肯定的时候,Lawrence无奈而又坚定地回答道:“不⋯⋯你错了”,然后接着说道:“我们都错了”。无论是Hara和Lawrence在那个深夜里关于俘虏和自尽的讨论,还是Lawrence气急败坏地咒骂日本人“血腥、可怕、肮脏的神”,或是战俘指挥官对Lawrence的不解和屡次刁难,都让人沮丧地看到两个文化之间巨大的鸿沟,而Lawrence这支独木桥真有点杯水车薪的无奈。然后,恰恰正是游走于两个文化之间的他,只有他,看到了执着于“正确”的惨重代价。在片子结尾时,在那间海景囚室里,他是这样回答Hara对自己罪行的不解的:“你是那些认为自己正确的人(审判Hara的英国人)的受害者,就像过去你和Yonoi上尉坚信你们是正确的一样。事实却是,没有人是正确的。”我太喜欢这句话了,正是来自不同维度的震撼, 才让我如此喜爱这部电影,以至于在很长时间里都沉浸在它赋予的情绪中。 当Lawrence咆哮着“如果我们修行,他也会”的时候,不仅镇住了愤怒的指挥官,也镇住了我。Yonoi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也难怪Lawrence的言语中流露着敬佩。但若论行事与众不同,自然没人比得上Celliers少校。他挎着一篮鲜花走了进来,悼念死去的战友,慰藉饥肠辘辘的同伴,凛然面对查房的日本士兵。盛怒之下,Yonoi不知所措,有些委屈地特意用英语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恶灵吗?”“是的,但愿是你的恶灵。”Celliers回答道,然后手持那朵火艳的花,在Yonoi面前蛊惑般吃下。十分屌,非常屌,吃完还极其潇洒地把花蒂往后一扔。Yonoi看不下去了,一抿嘴,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带走”。这一段里有个非常微妙的镜头:Hara中士感受到Celliers眼里的愤怒后,并没有像打Lawrence一样冲上去打他,而是转头看了看他的上司,Yonoi上尉。Hara真是个看似憨厚的聪明人,就像在那个圣诞夜,他明白要放Lawrence就得连Celliers一起放一样,他知道Yonoi的心思。 当然,Yonoi的侍卫也知道,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神”的完美。这个侍卫真不像个服从至上的日本兵,倒更像Yonoi的家臣,誓死效忠的不是天皇,而是他自己心中的“神”,Yonoi。Yonoi是以怎样的心情每天去“视察”Celliers,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给他送去波斯地毯?可以想象,他怎样以在审判庭上同样的冲动和智慧思考着足够合理的理由。 我一直在想,Celliers的这次逃跑,到底算什么?他真的打算逃吗?他真的认为自己能够逃出去吗?至少在Lawrence看来是荒谬的。如果是真的,他为何还要带着那条毯子,又为何会在Yonoi拔刀之后,笑着放下了腰刀。 这一定与勇气无关,这个永远无畏的男人既然能以徒手对腰刀,自然也能以腰刀对佩刀。或许最大的差别在于他知道侍卫真的会杀了他,而Yonoi不会。 或许是因为Yonoi拔刀时那双泫然欲泣的眼。Celliers看着Yonoi时一直在笑,拔刀时在笑,说话时也在笑,到最后Lawrence说出“我想他有点喜欢上你了”时,更是笑得埋下了头。我宁愿相信此时的Celliers是可爱的,带着些许羞涩。他的弃刀正是他的温柔,因为和他对战,一定是Yonoi最不情愿的事情。而他和Yonoi对峙时的笑,仿佛看穿了Yonoi的心,也看穿了他的逞强。果不其然,当Hara赶来,举枪准备射击的时候,Yonoi极其自然地一个转身,挡在了Celliers面前,留给Hara一脸的惊恐。纵然前一秒钟他还恼怒于Celliers对自己的藐视。 我之前一直很不解为何应题的这句“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会从Hara中士的口中说出来。他的存在基本是独立于Yonoi和Celliers两人感情之外的。他所要讲述的,一定是影片其他的东西,比如“正确”,比如圣诞礼物,又比如酒醉。最后,他身着素服,颈缠佛珠,戾气尽收,似问非问地说:“我可以一直醉下去吗?”他在怀念那个酒醉的圣诞夜,那份厚重的圣诞礼物,和指间的余香。我以为他会说“其实那天我根本没醉”。是的,他知道他冒了多大的风险,也选择了狡猾的策略,他还知道Yonoi并不想杀他们,相反想救他们,准确地说,想救Celliers。于是,那是一个快乐的圣诞夜,“战场上的快乐圣诞”。他让所有人都快乐起来:Lawrence、Celliers、Yonoi和他自己。这是沉重的军国主义体系下一次小小的个性反叛,但明日酒醒,一切如旧。如果是酒醉,只有酒醉,才能让一切发生,何不一直醉下去呢? 生与死就在一念之间,等死的Celliers在圣诞夜被“Father Christmas”赐予了生命,却又在转瞬间,挥霍了它。这是他必然的结局,或许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因为他从来没有惧怕过,因为他内心挥之不去的愧疚。但我相信当他注视着走下吉普车的Yonoi,情不自禁地说“真美啊”的时候,并没打算要在转瞬之后自我毁灭。而Lawrence听到他自言自语后的那一挑眉更像是揭开了暧昧的封纸,暗香浮动。 Celliers那场疯狂与浪漫的自我毁灭表现得十分戏剧,“播种”的音乐带着点魔幻色彩适时想起,Celliers直勾勾地盯着Yonoi,脑袋里各种念头电光火石般闪现。只见他大踏步地走上前,还是那件明艳的绿色军装,轻拂袖口的尘灰,仔细地将胸包的纽扣扣好,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穿过持枪的士兵,仿佛穿行于静止的时空,让我一度以为这只是他脑海中的想象。于是,他整整帽檐,来到腿脚发颤的Yonoi面前。惊惶失措的Yonoi手脚无力,推了两次都推不动Celliers,最后将手颤抖地按上他的脸,将他推倒在地,可Yonoi的眼中,却写满了渴望和克制。或许在Yonoi心里,这脸颊的触感,与其说是推搡,不如说是抚摸。 Celliers毫不迟疑地站起来,拍拍土,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金发,晃荡着胸前的围巾,再次坚定地站到Yonoi面前,扳过他的身子,重重地在他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是左脸颊,然后轻靠他的侧脸,遥望着远方,然后放开,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Yonoi的眼神一片迷乱,幻化成一片幸福与羞辱、爱情与尊严、神与恶灵、错与对纠结的战场。最终,迟疑地举起佩刀的他终于晕倒在侍卫的搀扶中。 Celliers被埋在白色的砂石中,只留下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张扬的金发和散发着不同色彩的双眸。他在临死前梦见了家中的花园,再一次听到了弟弟天籁般的歌声,也终于得到了弟弟的原谅。他的自我毁灭带着强烈的救赎意味,他通过这个吻救下了指挥官,救下了自己因背叛而愧疚的心,也救下了挣扎在爱情和信念之间的Yonoi,或许,还救下了他自己对Yonoi似有若无的情愫。 此后,在那个悄然无声的夜里,在那片凄冷的月色下,Yonoi坚定地直面了自己的爱情。 他一身戎装,浮现在夜幕里,此时的音乐空灵得犹如神社的晨钟。当他踏着缓缓的步伐,靠近将死的爱人,一切又归于寂静,只剩皮靴踩上石子的嘎吱声,以及那一声轻微的剃刀开合。他轻轻捋起Celliers的一撮金发,小心翼翼地用剃刀“喀吱喀吱”地割下,仔细地包好,揣入衣兜。然后,他缓缓起身,略一行礼,仿佛在为割发致歉,缓步绕到身前。在渐起的音乐声中,Yonoi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向爱人告别,然后大步离去。只留下Celliers额前的一只白蛾,诉说着飞蛾扑火的决绝和伤悲。 同样的音乐,他们一个上前,一个离去,仿佛完成了他们的仪式。配乐的名称告诉我那是“播种”,正如Lawrence说的:“Celliers用他的死,在Yonoi的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我们都分享了它的成长”。这颗种子定然不叫爱情,因为此时的爱情早已在Yonoi心中瓜熟蒂落。那它是什么呢?或许是坚持于爱情,坚持于自我,坚持于内心真实的那颗心。 Yonoi在临死前,将那撮残发交给Lawrence,托付他供奉在自己家乡的神社里。那是怎样的悲伤和深情啊!短短的一句台词,却藏着一片天空的开阔。他用一生来坚持,爱人用生命播下的种子。又是家乡、樱花树和神社,那份田园牧歌的恬静才是他挥之不去的牵挂吧。即使无缘共饮,让爱人长眠于自己的魂之所归处,也算是一种相聚吧! 电影并没有在这里结束,而是定格于Hara那张足够真实的笑脸,和那句欢乐尚存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他就像一个讲述者,讲完了一个久远而忧伤的故事,然后揭开窗纱,给我们一个真实的亮相,然后,就此别过。

     8 ) 小说与电影

    看过电影,找了别人的影评,也找了原著来看,大岛渚将原著中的3个相对比较散的故事合成了一个。原著的故事由战后5年“我”和Lawrence的再次见面回忆当年在日军战俘营的经历引出,第一部分讲原,原著中他和与野井是同级,管理另一个战俘营。第二部分讲塞林斯,这是小说的主要部分,也是电影的基本结构由来。他的故事主要由两个片段构成,一个是他和他弟弟的故事,这个来源于他的日记。另外一个当然是他和与野井的故事,由“我”的所见所闻来叙述。第三部分就是Lawrence在新加坡的那断艳遇,占据的篇幅比较少。
    看过小说,会为电影里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找到答案。比如说最后的那个吻到底代表了什么,前面原的撕书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以前看某篇影评,说到与野井为什么会喜欢塞林斯,并且救他,笔者认为是因为与野井爱塞林斯的勇敢,爱你等于爱自己塞林斯是与野井理想中的自己,我不同意这位笔者前部分的想法,但赞同他后部分的说法,小说中Lawrence否定了是因为塞林斯的勇敢和男子气概与野井才救他,尽管这是与野井救他的口头理由,但Lawrence肯定这只是借口。还有最后与野井的结局,电影里他被处决,但小说里他并没有死,而是战后回了日本,Lawrence在战俘营见到他,他以为自己回不了日本,就托Lawrence帮他带东西回日本,一开始他不愿意讲是什么,后来Lawrence说他不讲是什么东西是不会帮忙的,与野井只好告诉他是塞林斯的头发,但求他帮自己隐瞒这件事情。后来与野井回到日本,Lawrence如约将头发寄给了他,不久与野井写信来表示感谢,告诉他自己把塞林斯的头发放在了什么地方,还附带了一首小诗
    In the spring,
    Obeying the August spirits
    I went to fight the enemy
    In the Fall,
    Returning I beg spirits,
    To receive also the enemy
    这个或许可以看做电影的主旨的体现

     短评

    “远方有一堆篝火,在为久候之人燃烧”

    3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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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 Bowie那一吻,我怎么看着想笑,哈哈哈

    5分钟前
    • 扭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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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岛渚的导演手段几乎可用“粗暴”来形容。虐待观众精神的手法已经登峰造极无人可比。

    6分钟前
    • 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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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伊的吻,释放和复苏了Yonoi 囚禁的灵魂,也拯救了自己与诸人。日本民族普遍的焦虑的背面,是深重的压抑与克己,在他们的各种道与主义里,找不到“我”这个字,从而也看不到“人”。大岛渚非常敢下狠手挖病根。

    10分钟前
    • 匡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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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曲啊这是T_T

    14分钟前
    • Yol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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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Go back!Go back!”“么么”

    17分钟前
    • 恶犬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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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渐入佳境的电影,后劲绵长,情感冲力极强。1.以东南亚战俘营为空间,经由跨国别、跨种族、跨敌我的同性情谊来表达反战主题,全片除劳伦斯的自白外,未涉及女性,却将男性的战争罪愆、暴力之恶与作茧自缚呈露得无以复加。东西方文化隔阂与交撞则似[桂河大桥]。2.角色有血有肉,令人难忘:善良温润、每每充当调和者的劳伦斯先生,为少时的懦弱背负一生情债、以自毁式的无畏来赎罪的杰克,既笃信武士道又情感丰厚、陷入内外挣扎之渊的世野井,还有粗野蛮横却也显露惜敬慈心的大原上士。3.坂本龙一的电子乐动人至极,空灵的[Ride, Ride, Ride]真若天籁。4.结尾北野武的问候与定格,是我听过的最悲怆而诚挚的“圣诞快乐”祝福。一如伽达默尔所言,节日让沉沦的人们重新体味本真时间与生命,让分离者重返原初共在。(9.0/10)【2021.6.20.SIFF天山重温】

    18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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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国主义的冷酷与日本武士道精神的严苛也无法掩盖原始的真实爱欲,那恶灵的惊世一吻,扰乱了武士的心,瓦解了一切阻碍本我的伪饰之物。让亡人发丝伴随夜井的灵魂回归故土,让安放的思绪也随风而逝,来年开出的鲜花将不必再面对刺刀,而只需迎接所爱的人|若能使时光回溯,请再为鲍伊剃发一绺。

    20分钟前
    • 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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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本龙一的配乐超越时代的洋气,精灵纤细,但是太漂亮了反而跟电影不太搭。另外,整部电影英方蹩脚的日语和日方蹩脚的英语都让人烦到不行,明明在热带大家个个都跟伤风了似的鼻音奇重,著名的那对基美则美矣,演得不是很有感觉,倒是北野武和劳伦斯的演员表现出色,最后一幕莫名催泪,加一星

    21分钟前
    • 黄青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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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是“协犯”的年轻士兵,在恋人死后咬舌自尽;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爱上敌人的军官,割下了一络爱人的头发;没有勇气捍卫残疾兄弟的男孩,最终站出来保护战友。战争之下两种文化观念的碰撞幽默又残酷。画着菊的香烟在内敛者的手中燃烧,刀一次又一次地挥向自己。

    24分钟前
    • AyatiBola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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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电影是摩羯座大集合,大卫·鲍伊,北野武,坂本龙一,都是摩羯座。

    26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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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不认为这片子想讲的是一个凄美的同志故事,我觉得在战争年代士兵基本都被迫成了gay,这是一个历史问题。片子讲的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劳伦斯说日本是一个焦虑的民族,自己没法做事,只能大家一起来。其实我觉得东方民族都很焦虑,这个问题不知如何解释。西方看待东方的那些“神”,十足荒诞。

    31分钟前
    • mon ba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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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北野武坐在那里,剃了光头,笑着说:我想一直醉下去。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眼睛就红了。谁能想到看这部电影居然被北野武打动啊!

    34分钟前
    • 老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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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们吧,搞音乐就搞音乐了还来演戏,演戏就演戏吧还长得这么美。

    39分钟前
    • 🍬C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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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ND, 36岁穿上校服还是16岁样,偏心成什么样儿啊

    42分钟前
    • nihaoma
    • 还行

    坂本龙一被David Bowie当众香了之后直直地晕了过去那里是我看过的最有趣的镜头。音乐起得毫无征兆,亲得也毫无征兆。真心喜欢坂本龙一的音乐,没想到他本人长得真好看,尤其是有北野武的陪衬orz。说到底,这是一群音乐人和导演玩票战争版莎乐美的故事吧?XDD

    45分钟前
    • 狼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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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ck被埋在土里的镜头难道我小时候在大荧幕里看到过?总之坂本龙一太帅,太帅了!!

    50分钟前
    • 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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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线是JACK在YONOI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并持续表现;副线是LAWRENCE在HARA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持续隐藏,在酒醉时和最后的会面时展现,并压倒一切。压抑的同性情感(爱情与友情)与不同背景的文化差异/思维方式交织在一个颓丧、隔绝、无望的背景之中,令人叹息。配乐无疑神来之笔,神秘、清澈、徘徊。

    53分钟前
    • 後進青年王舒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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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版本龙一简直太禁欲了好么!禁欲系男主最容易被一点点擦边球的甜头撂趴下了好么!事实证明他也确实被撂趴下了好么!我靠这片儿实在拿人!

    54分钟前
    • 大-燕-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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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实在是一个焦虑的民族啊,动辄陷入集体疯狂,切腹就跟切西瓜一样。不同文化对尊严和价值的理解隔着千沟万壑。那一吻是否也是对童年的救赎?憨直可爱北野武...

    55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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